A24WLOTUS.JPG (4513 bytes)  试解《解深密经》的奥秘(2-34)
             
胜义谛相品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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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胜义谛相品()

【不如所见,不如所闻,坚固执着,随起言说。唯此谛实,余皆痴妄。为欲表知,如是义故,亦于此中,随起言说。】

「不如所见,不如所闻,坚固执着,随起言说。唯此谛实,余皆痴妄。」这是善慧的人,对一切因缘所幻化的现象,或者幻化师所变化的这些物相,都能够不依其所见、所闻,来说是真的或是假的。这样认知以后,用在自己的行为上,或可用在讲经说法上,随缘去述说。后面这一段比较重要:为欲表知,如是义故,亦于此中,随起言说。等于是把真实的现象介绍给大众,使其知道是怎么回事。

 

第四依境起说,准上应知。

第四依境起说,依境起说、依言起说皆可称之。依自己的所见、所闻来说,说完了就无所说,准上应知。

 

【彼于后时,不须观察。】

像这样的菩萨,彼于后时,便不须观察。而恶慧愚夫,执着一切幻化事为真,因此经典才说需要观察。为什么呢?要仔细观察是真、是假。因为是不真实的,而你执幻为真,所以要再仔细观察。另外执着偏空的,也是还要再观察,你说没有,没有,当下不是有一切现象、一切境与缘起吗?因此面对这个不能说没有。如果说没有,就等于是否定眼睛所看到的真实境界;光说没有,也说不过去。所以,还需要再观察,这二种人都需要再仔细观察。当然,观察的境界不同,以幻化为真、为谛实,这是不对的,因为它会最后会幻化灭掉,这当下你说它没有,但你可以看到这个法缘起、这个现象界在,怎么会没有?所以叫他要再仔细观察。

那善慧的菩萨,离言法性,不必落于语言文字,真实了知一切法的真实性,法性是怎样就怎样,缘起缘灭、缘起缘灭,像这些都懂了以后,他还可以随缘依境起说,说完了无所说。像这种就是已经悟道了,不必再仔细观察。而这种空有不二、圆融的智慧,就是我们修佛法的人要去圆证的。如果走一半也不对,刚开头就执着一切为真也不对,或者到中间,为了解脱故而不执着一切相,眼不见为净者,这样也无法把整个佛理都搞懂。所以至此,这三类人各有表述说明。

 

第五劝不重观,已了知故。

第五劝不需重观,就是不需仔细再观察。已了知故,已真实的了知这个境界。如果从实修上来讲,一个念头现在你的心中,你当下知道这是什么回事,过了就好了,也不要执着,就让它过去。很多人比较在意的是──这个事情是怎样,然后又记得清清楚楚的。这样的话,就有差别相;当下有差别相,当下就要言说,没有离言法性。一入于言说法性,这样就容易执着于所看所听的事,所以对于事物,你有差别相起的话,如实的落于语言、文字,这样你就是有差别相。

 

【如是,善男子!彼诸圣者,于此事中,以圣智、圣见,离名言故,现正等觉,即于如是离言法性,为欲令他现等觉故,假立名相,谓之有为,谓之无为。

如是,善男子!彼诸圣者,于此事中,以圣智、圣见,离名言故,现正等觉。现在总结这三种人,以其修习不同的境界来证圣,因此可以得到圣智、圣见。这种人已离言法性,可以得到圣智、圣见。离名言故。能够离名,就没有差别相;能够离言,能够不说,不说是真、是假。这就是有圣智、圣见。再来,依缘依境起说,这种就是有圣智圣见的人才能做到。上面一直在谈这些道理,讲到这里才做一个结论。只要你若是圣者,够资格被称为圣者的话,你在幻化师幻化的事物中,面对这个境,用圣智、圣见看待它,不说真、不说假,离名言故,所以现等正觉相。

哪一个人才能现等正觉?就是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就是有圣智圣见的人。对一切事物,离名相、离言说故,不落于语言文字相,这种人就可以说是已经现等正觉。什么叫等?等就是平等,心跟性平等。什么叫正?就是不偏离,不靠空也不偏有,空有二边都不偏,这就是正。一切法,不管好、坏、顺、逆,都平等平等。现一切法,真假平等都不必讲,好好坏坏都照单全收,也是平等。你有这种知见的话,就现等正觉。《金刚经》里面所讲的,也是这种道理。再加一个「无上」,《金刚经》讲无上正等正觉。所以,训练一个菩萨,就是让祂从执着有相之中解脱出来,再导入不否定现象,再从现象中去认知空有不二的道理,然后能够依因缘起说,有所说等于没有说。

有以上这种认知的话,慢慢就有圣智、圣见,到最后也可以证得正等觉。不过正等觉是有普通的觉悟,但还不算妙觉位,只是正等觉位。佛衪才是妙觉位。正等觉跟妙觉有何差异?正等觉对一切现象,你如实的了知,然后心平等;妙觉是范围广博、深远。譬如正等觉的人,也许只能看到三千大千世界里面众生的因果;妙觉的如来所知所见范围更是不受限制,可以看遍虚空、尽法界一切世界,然后里面一切众生的因缘果报,衪也可以看到。所以妙觉位就是如来位。经典说每个人都要成佛,成佛跟成如来是不一样的,一般笼统的概念讲这二个是一样的,其实是大不相同。佛只是如来十个名号之一,佛就是觉者,觉悟了,因为得到正等觉了,但还没有得到妙觉位前,其他又有差别。这里我们说,这种人可以得到正等觉。

即于如是离言法性,为欲令他现等觉故,假立名相,谓之有为,谓之无为。对于正等觉的人,他就不怕有为、无为,不坚持说一定是无为,而对一切有为相,也并不会说怕去做有为事。一般在修解脱道的人,他只要能离一切相就是解脱了,不黏、不住,不即不离一切境,任何境界、业力、障碍都黏不上他。但是这样还不够,你还要能进一步主动依缘、依境界,来为众生讲经说法,而讲经说法完了,也不执着。或者,做一些佛事利益众生完了,也不执着。达到等觉以后,就有这个能力。

菩萨要知道,要说法总是要有名相,这个名相都是假立的,语言就是这么一字一字、一句一句兜起来的,如果不是这样,你就讲不出话、讲不出语言。如此借用语言来表达佛法,这就属于二个,一个有为、一个无为。那无为本来就没有东西,是为了要说明有为,所以假立一个名相来对待称呼。佛法常常讲对待,对待就是相比较,如此才能比对讲。一个有、一个没有,其实没有就没有、无为就无为。一般所谓的无为,不是真的无为。像第八品以后会讲到真如无为,如果是如来的境界,衪有没有为?如来的空性应众生缘,众生忆想衪,衪就化一化身出去,这样是有为?还是无为?

所以,到很高境界时,有为无为你很难界定,我们以为不起心动念就是无为状态,但无为状态你也可以突破你的神通变化,产生妙有,你也会现一些能力。所以,要到这种境界时,你才能去体会有为无为是什么意思。像《金刚经论》里面的四句偈,无为常为,为什么无为它还会常为呢?除了在讲这种道理外,一个得到圣智、圣见的人,可以依缘、依各众生的因缘,去讲经说法,而且有讲等于没有讲。另外一个是心地上清净无为,但是众生因缘来时,他可以现这个自性,化起一切法去应缘,像这种能力,也是自己去体会,也不必修证、说明,到时候自然就会。

只要你脑筋灵光一点,譬如有一个人现在你脑筋里面,只要你画一个梵字「清净」,这一扫出去,很奇怪他就清净了。像这种事,你说有没有做?有的智慧比较灵光的,他慈悲心起,想利益哪个众生,对方影像出现在他心中,也许跟他有一面之缘,或者讲过一段话,然后离开了,对方影像会现在他脑筋中。你如果心开的话,就有这个能力。或者你们两个吵架了,这个印象太深刻,你一直放不下,他的影像一直出现在你的心中。

当然如果生气生的太厉害时,他的神识或神我身会脱离他的肉体,当然这个心在生气时,瞋意会遍虚空,这个瞋心遍虚空,有的人可以感觉到。有的人发脾气时,这个神我身会脱离遍虚空,可以被看到。如果现在你心中,你可以用梵字帮他清净一下,或者你用其他的种子字也可以,他可以获得心安。所以要利益他的话,无为、有为很难讲,是做了没有?刚刚是起心动念做了,做过了也就没有了。这里主要在讲,讲经说法的问题,或者要利益一切众生时,一切菩萨就不应该一直执着偏空,要放得开,在有为无为之间要去做。因此,现等觉的人,假立名相,谓之有为,谓之无为来分别。

 

此即第三结通外难,难及通意,寻上可知。

此即第三结通外难,总结很多提问的,这样守有为、守无为,是对不对的问题。难及通意,都能够由上面这一段话,来跟他们说明,不是说一定要住在有为,也不一定要住在无为。有为、无为之间,随缘而述说,寻上可知。

 

7解深密经疏卷第七

就无二相,文别有二,初长行广释,后以颂略说。广释已讫,自下第二以颂略说。于中有二,初总标颂意,后以颂正说。

就无二相,文别有二,初长行广释,刚讲到的偈语,是用长行的文法,来广大的解释,长行说完后,再以颂来简略的说。经典那么多就是长行,每一段都很长;再以颂,颂就比较简短,以五个字或七个字一句,这样来简单的把上面的经文再加以略说。广释已讫,我们依幻化师开头一直在讲,都是在讲幻化师幻化的事,然后愚夫认为它真的有这回事情,有人坚持偏空,认为这是假的,菩萨圣智圣见者,不说真、不说假,不落于语言文字,这种现象。自下第二以颂略说,往下就是用颂再简略述说。于中有二,初总标颂意,后以颂正说,里面含二个,第一个先用总体的说法,把它标示出来,然后再以颂,正式的把上面的义理再重说一次。

 

【尔时,解甚深义密意菩萨摩诃萨欲重宣此义而说颂曰:】

佛说离言无二义,甚深非愚之所行。
      愚夫于此痴所惑,乐着二依言戏论。
      彼或不定或邪定,流转极长生死苦。
      复违如是正智论,当生牛羊等类中。

佛说离言无二义,如果你不离言说相的话,一切法就有空、有二种义理,这种道理非常的深。甚深非愚之所行。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一般人都做不到呢?愚夫于此痴所惑,乐着二依言戏论。彼或不定或邪定,流转极长生死苦。复违如是正智论,当生牛羊等类中。

 

此即初也,密意菩萨为欲重宣无二义,故说此颂也。言重宣者,真谛释云:有其四句:一义重文不重,如说瞿名目九义等。二文重义不重,如说帝释有千名等。三文义俱不重,如说人天等。四文义俱重,如以结颂重颂前义。

此即初也,密意菩萨为欲重宣无二义,不落于空、不落于有这二个义理,故说此颂也。言重宣者,真谛释云,有其四句。瞿者云因缘,名目即法门之名称目数之称。摄大乘论云:譬如瞿名目九义:若言「名」与「义」一体,是两体相违则成第三相违。瞿名所目诸义,相貌不同,由许一体,相违法一处得成。无如此义,是故两性不可为一体。
修行时要能见法破法,如《俱舍论》说瞿名目五义,偈云:方、兽、地、光、言、金刚、眼、天、水,由此九种法智者,谓瞿名目,以名与义,各有同、别、异等相。若下面第二,要破法即随名起,此进退广破,未必有此计也。当然最后不必言破不破。所以论言名与义定相应者,目天之时,地应随名,与天相应,余亦如是。既无此义,故知名义二性差别,一亦不相应。何以故?与上三义相违故,若异相应此亦不成。

此处较难懂者,是名与义不能同时观之,同等观之,最后当又要能观二者无别,若不善思惟,是难以理解。现举宝堂一词来说明,名称是同,其义理、内涵各有异焉,是故说有同有别,义同而名不同,名同而义不同,或义名等同。若能不执其名与义,即是能悟平正等觉解脱之法。

先举宝堂一词来譬喻说,如琉璃宝堂。经云:「佛在白山,尔时,尊者象护为佛侍者,于时世尊夜中经行,天降微雨,电光晃曜。时天帝释即便化作琉璃宝堂,以覆佛上。」帝释天曾化琉璃宝堂,以覆佛上,这是发生于佛经行处,迟不归舍,象护急急问。此时又适微雨,于是玉皇大帝即化琉璃宝堂,以覆佛上。此宝堂是真?是假?说真非真,说不真已化成真实物。但此宝堂最后终归没灭归虚,此是言名与义皆非实。

又有福报的人,因业力感招,得一住处极为微妙,致得有自然宝堂,犹如人间仙堂是个小有乐处宝堂,有如天宫无异,此等皆是由前身作福所致之也。此宝堂是由福业所感,不是有人、仙、天所化成,又是世间宝堂,名有义实在。

又有宝堂是七宝所成,但非天上七宝,是圣地七宝,如善财见甘露顶于彼城内,处于七宝堂阿僧祇宝师子座上。

又有宝堂能出微妙声,如大光王入此定中,其城内外六种震动,诸宝地、宝墙、宝堂、宝殿、台观、楼阁、阶砌、户牖,如是一切咸出妙音,悉向于王曲躬敬礼,这是能出微妙声之宝堂。

又有宝堂居明月上,下至阿须伦(阿修罗),上至他化自在天,诸天修诸行得悟佛道故,第六天宫,所住犹行,如明月宝堂,从初发心,而修悦豫,从一至二,三至四上,五六至七,八九至十,乃至成最正觉。

以上所以执一名不执一名,皆名宝堂,但却有如此复杂之义理,若不能名义互离,修至名义不离,面对于名与义亦能如如,不然则不能得真实理。

所以释云:若不执着不能互相教示也。何者义寻思所引如实智。若菩萨于义已寻思唯有义。后如实知义,离一切言说,不可言说。谓色受等类,色、非色不可说,法、非法不可说。有、非有不可说,是名义寻思,所引如实智。

何者自性寻思所引如实智?于色等类自性言说中,已寻思惟有言说,由自性言说,此类非其自性。如其自性显现,菩萨如实通达此类如化影像。非类、似类显现,是名自性寻思所引如实智。

何者差别寻思所引如实智?若菩萨于差别言说中,已寻思唯有言说,于色等类中见差别,言说无有二义。此类非有,由可言体,不成就故。非非有,不可言,体成就故。如此非色,由真谛故,非非色。由俗谛故,于中有色言说。故菩萨如实知差别,言说无有二义,是名差别寻思所引如实智。

如是等观菩萨寻思此名义,假立自性及差别,如此度疑,决了等说,名寻思。因此寻思,观名义等,定无所有,名如实智。此即寻思如实二义不同也。

五辨位地及问答除疑者。寻思位地,在顶两位。若准修时,章在于十信,及十解位。如实智位,在于忍,及世第一法。

有关文与义,二者述如下:一义重文不重,一般我们看经典,重它的义理,不重它的文句,文句只是一种表达义理的工具,就像禅宗公案一样。《指月录》中禅宗公案的道理,在告诉你如何明心、如何见性?所以,你要就看那个月亮、那个目标,不要只看手指头。如果只看手指头,就是拘泥在语言文字上。譬如指月录之书名,手指头指向那个月亮,是叫你看那个月亮,但是你不看月亮,却看手指头,那就是陷在语言文字上着迷。看经典也是一样,不要执着在名相上,要注重它的义理是在讲什么。如说瞿名目九义等,所有,一切上面所讲的,有九种意思在里面。

二文重义不重,如果重视文章义句名相里面的意思,那就如说帝释有千名等,帝释天就是忉利天主,忉利天主,祂的名字有千种。又譬如称涅盘,涅盘就是光明、无碍、寂静、无二、…等等的名都是,其实光一个涅盘的境界,你要用很多名相来解释它都是通的,这是在文字相上注重它的比较,不同的义理,就有不同的现象。譬如心不动、寂静、心不动,看起来不同,光明就是光明、寂静就是寂静,不动就是不动,其实光明就有寂静,寂静就有光明,这二种义理在里面。像这样就是比较重文,比较不去强调它的义理。如果义理,什么名相最后都一样,如果注重名相的文章比较,那就是举很多不同的例子,其实都在讲同一件事情。

三文义俱不重,文章语句与义理都不重要、重视,这个如说人天等,人天的道理,行善、孝顺、你怎么样就可以升天,这哪有什么大道理,没有什么大道理,反正去做就好了,如果讲到解脱、涅盘、寂静,这不是人天道的人会去懂得的。人天道的人,你只要跟他去讲多有爱心、多去帮助人家、多去出钱、多出力去关怀大众等等的,经典里面的这种文章看看就好了,也不必太花脑筋,你都看得懂,哪一个宗派在引导众生做哪件事,你只要讲天灾、天祸、关心、人道,出钱出力就好了,没有什么大道理,没有什么大道理,所以,文跟义都不重要,这人天道的。

四文义俱重,文章也重要,文章里面的义理也很都重要,也就是大乘佛法里面就是这个样子,文章怎么重要?每句经典里面所讲的就都是长行,十二部经的体裁,世尊所讲的经典有十二种体裁,叫十二部,三藏(经、律、论),这三藏,用十二种体裁来说明经律论的道理。长行,就是很长很长的文章;颂,就是短短的五句、七句,一句一句这么累迭起来,这种就是文句也重要,义理也重要。已经撇开那个不重要的、那个幻化师在变化的那些东西,不列进来,在讲空、有二道理,在讲愚夫、圣人的道理,都把它归在一起。如以结颂重颂前所述之义理。

 

今依第四故说重言。旧人相传,但说三句略下不说。此第三一句。又释十二部经颂有二种:一者应颂、二者讽颂。故杂集论第十一云,应颂者即诸经中或以颂、重颂,又不了义经应更颂释,故名应颂。讽颂者谓诸经中,以句宣说或以二句或三或四或五或六,今依应颂,故说重言。

今依第四故说重言,再重说,依第四个,文章、义理也都重要。旧人相传,除了真谛大师讲的上面四种外,古代的翻译专家及大德他们互相的流传,但说三句略下不说。此第三一句,第三个文义具不重,因为既然文也不重要,义也不重要,何必说它!有的就讲里面的四种义理。瞿昙就是世尊甘蔗族的名字,就是世尊的名义,衪所说的名相有九种义理,这里虽然只提出四种,现在有的人连第四种都省略了,都不必讲,那个文义都不重要,讲它干嘛呢!尤其是在大乘佛法里面,量很大,你不能去再讲得很细的。

所以,你看《大般若经》,为什么都是名相堆积起来?因为不能再讲太细,太细的已经在小学时都讲过了,这边祂只要跟你提一个名相,你就能够明白。譬如讲到「九九乘法」,你就知道它的内涵,只需说个「九九乘法」,不必再多解释,每个人都清楚。《大般若经》也是这个样子,从五蕴、六根、六尘、六识、十二入、十八界,廿空、…,这样一路上去都是讲到名相而已。这些名相都是空,了不可得,都不要执着,所以,看《大般若经》可以说是很累,但也可以说是很简单。若很累的话,是因为你不懂细说的名相是什么意思,常常要去翻字典,弄懂五蕴、六根、六尘、六识是什么?但你懂了,就知道世尊讲到什么,你的思维马上就跟随到那里。所以,《大般若经》中一直都是名相在出现,后面才变几个字,叫你无真实义、无演说义,无执着义,什么、什么等等的。

又释十二部经颂有二种:一者应颂、二者讽颂。故《杂集论》第十一云,应颂者即诸经中或以颂、重颂,这是在我们刚刚讲的长行经典之中再以颂,或者重新再颂,再颂偈一次。又不了义经应更颂释,不了义就是不直接讲空、无为的现象界里面的事情,像这些应更颂释,应该多注重在一些偈语里面再来解释,故名应颂。

了义nītārtha乃是直接显了法义。那什么叫不了义?讲因果的道理、讲人天道、讲世间禅,都可说是不了义,没有真正了知佛理义理的经典所说,还没到修证到很深的境界前,都讲这些道理。世尊还讲过,学佛法是要「依法不依人」,法永远都是在的,不要依人,人是会死亡的,所以,你把学到的东西,把佛法的语句记起来,去好好用功,讲的人在不在跟你有什么关系?没有关系!

依了义,不依不了义;《不了义经》只是在阐述一些现象,一些世间的道理。譬如世间因果或者世间的二十八天,有没有告诉你怎么去修?还没有!如果讲你要修超越三界,就要修四圣谛,四圣谛(苦、集、灭、道)要怎么去认知它、怎么去证它,怎么去断你自己的苦集灭道,这些道理懂了才重要,让你得到解脱的这些义理就是《了义经》,离不开空有的说明,离不开现象界跟本体界的说明,本体界本不生、本是空,因缘就构成现象界,就有很多的现象,这二个你都不能执着。《解深密经》里面所讲的道理,不住有为、不住无为,你学佛法要依《了义经》去学。

那《不了义经》也要看,因为你要懂世间的一些现象。像释迦牟尼佛每一世跟谁结了缘,衪成佛的这一世又怎么样、怎么样,这些没有很高深的道理,只是在讲故事而已。但是,从讲故事中,你知道因果原来这么可怕,一世又一世都是这么搅和在一起,物换星移还是这些人在搅和,这样也可以学到东西,但是没有告诉你怎么做。《了义经》就有告诉你怎么做。不是说不了义就不好,你要懂得多,尤其是菩萨,你是菩萨当然什么道理都要懂,什么大小的意思都要去懂,这样才能够去讲,你要讲得人家喜欢听,不然你三句离不开空有、离不开解脱,人家听了会爱困,或者你讲了半天解脱是什么,人家也听不懂。所以有时候你要讲一些故事,讲一些浅显的、容易体会的到理,听众自然精神就会来了。所以,你虽是依了义,不依不了义,但你要当菩萨则了义、不了义都要学。

依法不依人,法当然是依正法。虽然法的正邪,像《金刚经》里面所讲的,「法尚应舍,何况非法」,法是有正的、邪的,但邪、正也是我们人在分别。邪法正人用,就是「邪也正」;正法邪人学了去做坏事,那就是「正也邪」。因此有正知见的人,不去计较这是不是外道法。太极拳能不能学?有的学佛学到执着的话,会认为:「只要不是从少林寺出来的武功,我都不能学!」这样就有点偏激、有点执着了。而且你落于执着,还没有发觉。若三句离不开佛教怎样怎样,其实你已经有执着性了。学佛不要学得变成这样。每个人修行都是由善心发起,从打坐初阶,修到世间禅定,然后再学到佛法,就可以学到有余依涅盘,如果破了色身,进入了无色界的境界,这些天神再学了佛法,就证到无余依涅盘了。

同样的,只是最后一关一定要佛法来成就他;可惜这些芸芸众生,用功了半天,到最后临门一脚,没有佛法来让他了解要走哪一条路,才能够解脱,搞不懂,依然没有脱离轮回!所以,你讲了半天的佛法,结果他也没有得到解脱;那有的人修,修外道法,修到他可以现起魔相,可以有心的能力,那时候你跟他讲:「这些都是自性的功用,你不要执着,你要放下,度过这些魔相去,你才能够解脱。」像这种人好不好教?因为他有那种境界,有了那个境界你跟他讲解,他马上就能够做,进步也快。所以为什么释迦牟尼佛度了那么多的外道?他们原先就修得很高境界,只是不知道走哪条路才是解脱;有的人认为这样就解脱了,知见不正,所以世尊点醒他:「这不是解脱,你执着涅盘、快乐,那都是一种执着,那个不是解脱。你要回到快乐、不快乐、痛苦、不痛苦,或者世间禅、不是世间禅,都是一样的、自在的。」给他临门一脚,这种人马上就悟道了。所以能不执一边,就能心自在,心一自在就能起五神通、六神通的。

所以,了义、不了义或者正法、邪法,没有绝对的分野。甚至有许多人也是从邪法进去,却因有善缘而悟道的。之前有一个来参问的网友,他能通灵,后来看到法尔的文章,方觉得自己不对,好像自己是着魔了,想赶快脱离。但要脱离那些恶缘,这些恶缘就让他生病,什么心脏病、什么身体不舒服,…等等,都一直来,但他偏偏不怕:「你若要我死,顶多我死而已」。然后就拜《八十八佛洪名宝忏》,才拜一个多礼拜,他就脱离`这些恶缘的纠缠了!这个人也算有善根,不然不会有那么强大、坚定的意志力。换成一般人都会害怕,怕自己生病死掉,或者家人招来不如意,然而畏首畏尾才糟糕,会愈走不出来,反倒愈不怕死愈不会死,愈可以走出来!

今依应颂,故说重言。应该重新依不了义经再重新讲一次。讽颂者谓诸经中,佛教讲的讽颂,意思是读出来赞颂之义,以句宣说或以二句或三或四或五或六,一句一句的宣说。一般讲偈语,就是一句由五个字或七个字堆栈而成,很有规则的,犹如中国写诗的体裁。以句宣说或以二句或三或四或五或六,一句有几个字?不一定!有的四个字、五个字,端看它的体裁,以及要表达一段话里头要几个字。当然最简单最好。如果一句只有三个字,文义不能够完全表达,但一句十几个字又太长,所以一般参照中国的习俗,大概都是以七个字居多,但也不是絶对的。例如「若有众生非愚非钝,善慧种类有所知晓」,摆不下就在后面把字数拉长,不然就无法将经文的原意完全表达。

 

所言颂者,深密解节,皆说偈言。旧来诸师,自有两释:一云偈者,梵音伽陀,此云重颂,而翻译者为存略故。或音讹故,但言偈也。一云偈者,此即汉语竭也、尽也,四句成颂摄义,同尽故言偈也。不尔梵音正是伽陀,即应言伽不应名偈,虽有两释前说为正。

所言颂者,《深密解节经》,我们刚开始讲就说过,《解深密经》有好几个版本,翻译的人不同,加上各抓某部份来翻,因此内容就不同。这一部《深密解节》就是《深密解节经》,皆说偈言,《解深密经》都是以偈言来说。

旧来诸师,自有两释:自古以来,这些大师都有二种解释,一云偈者,梵音伽陀(g2th2),伽陀就是偈语(又作孤起),此云重颂,而翻译者为存略故,或音讹故,但言偈也。一云偈者,此即汉语竭也、尽也,这是中国的汉字,偈语就是竭、尽。四句成颂摄义,来摄受一切经典所说的义理。所以,很长的句子要把它用几句来说完,就是竭或尽。同尽故言偈也。不尔,但不是这样,梵音正是伽陀,即应言「伽」,不应名「偈」。所以,伽陀是偈语,但为什么中国字用竭或尽?因为它里面含有二种意思,不是只翻它的音,有含二种意思在里面,所以,竭或尽跟偈,不是只有一个体裁而已,还有包括其它的意思在里面,虽有两释前说为正。

 

西方诸国语音不同中印度国,名为伽陀,余处名伽他,乃至于阗国名为偈他。译家略故,但言偈也。然说偈意,依真谛略有六意:一为忘失、二为晚来、三为易受易持、四为二智利钝不同、五为众生意乐不等、六显能说之人善巧方便故。

西方诸国语音不同中印度国,名为伽陀,余处名伽他,乃至于阗国(新疆附近)名为偈他。译家略故,但言偈也。然说偈意,依真谛略有六意,偈语的意思:一为忘失,怕忘记,重新再说一次。二为晚来,一般的偈语都是长行,说完了才出现,所以,出现在经典里面都比较晚一点。三为易受易持,例如《金刚经》里面讲了那么多长行,不如里面的一句话或者是偈语简便,像用「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做如是观」这四句,来说明《金刚经》的修持方法、方向、道路及证到的境界,所以,它易受、易持。四为二智利钝不同,上等智慧的人,你讲他就懂,不需再去记、去思维;而比较低智慧、钝根的人,他听是听了,先懂道理,才思维要怎么去证,然后再去断自己内在的习气,他要用得到,常常要去提醒。

有时候你要学空观,其实不必用什么法,就是不动心,不要随你的习气发作,你就可以学到空观。但如果你习气很重的话,叫你不要动心,做得到吗?不行!一件事情来,叫你不要烦恼,你偏偏就要烦恼。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你烦恼什么?偏偏还是要烦恼!这种习气根深蒂固,没有办法的,没办法你要怎么办?只有念念经典,念念偈语,这样你来提醒自己,才做得到放下。当然,开悟的就比较好做,开悟就观你这个心,不管好事、坏事照单全收,无所谓,心就安了。

问题就是我们放不开,老是希望好的来,不好的不要来,搞得神经兮兮。你投资生意或者做什么事业,如果放下了,就都没关系,赚就赚了,亏就亏了,不必在意;但如果你很在意的话,就会弄得神经兮兮。学佛法也是一样,关键就在于你那个罣碍的心有多大!上等智慧的人,从因果来想也可以,从心如如不动,一切境界来就照单全收也好,不避重就轻,就是直来直往,这种人当然很自在。次等人,他就不行了,道理懂是懂,但是真遇上大事情来,就放不开了。尤其对自己很在意的人、事、物,就越放不开。放不开,那你就要赶快再记一记这个经典里面的重点,提醒你自己。所以,有需要重新讽颂这些比较短的偈语,因为,每人的程度不同。

五为众生意乐不等,众生的心,到底是感觉快乐、不惬意都不一样的,有些修到平等观的人,就没有什么好、什么坏,听就听了,好也觉得不错,坏也觉得还好,所以没太多分别。反之如果你分别心太重,好,就非得要打动你的心才叫好,坏,如果你都很在意就会觉得不好。众生的心往往放不开这意念,所以有时候重颂,可以规范一切的道理在其中,你就很容易去接受、学习,因为简单、明了、扼要。如果写了半天,一大堆的理论却没有归纳重点,就越看越胡涂。写论文最后总是要总结,有条理的把前头所讲的道理,一条一条的简要再说一次。这样条说一看,通了!把一个东西演变成那么多,再收尾成几点重点,做文章或者研究什么都是这个道理。这里也有这个意味:把所讲的大道理,浓缩在几句偈里面,让你去理解。其实这等于是再重说一次而已。

六显能说之人善巧方便故。对于说法的人来讲,为什么他要讲二段?一个是长行普通的敍述,到最后总结把它扼要的用唱诵的。梵文也是有押韵,我们在唱《佛顶尊胜陀罗尼》都有押韵。每种语言在做诗词时,都很注重押韵,就像在唱一首歌一样,一首歌最后的字都要押韵,不能偏离那个韵,不然唱起来就很怪。你义理很好,但是,你如果选的句子不对,那个音调就不能统一。讲经说法完了,把它用偈语再重唱一次,表示你这个人懂得很多,善巧方便,各个体裁都懂。尤其是古代的菩萨,要显现出祂们的才能,功夫不能只有一样,功夫要有很多样,什么都要懂,什么经一拿来都要会讲。你不要从头到尾都是讲一部经,讲来讲去都是同一部,不行!你要从小乘的讲到大乘,大乘讲到密法,什么都要懂,这样才是菩萨,不然你这个没有完全懂,智慧没有开显。所以这里为什么对这些要学说法的讲?因为这些都是菩萨摩诃萨,解甚深密义菩萨,他当然善巧方便,最后才引用偈语来讲。

 

真谛疏云:为有听众散乱异缘忘失前义,欲令更得,故说偈颂。又为晚来不及闻者,欲令得闻故有偈颂。又为易受易持故,说经及偈,若但说偈不说经者,则理细难受,若但说经不说偈者,则义散难持,为易受易持故,具说经偈。

真谛大师疏云:为有听众散乱异缘忘失前义,为什么做偈语?有的人听是听了,听到后面忘了前面,尤其是脑筋被气塞住的人听不进的,有时候这些障碍恶缘都不让你听,一听到重要的佛法就让你睡觉,就是听不进去,这就是恶缘障碍。除了散乱,就是不睡觉,也会胡思乱想,想东想西。听众里面散乱参杂各种不同的因缘,所以容易忘失前面所讲的义理。欲令更得,要把它连贯。有的人听到前面还不懂后面。如果我们没有把整段落看完的话,你真会不知道这个经典在讲什么。

刚开始一个幻化师,在四衢道中间幻化,幻化有大象、马、步兵、七宝等,以为幻化就这样变,不是,他慢慢的把你引到业识,你的业识就像这样,慢慢愚夫就执着这个幻化为真,半圣人就执着一切都是假的,菩萨应该不管真假都不加以评论,不说好、不好,不说真、也不说假,要有这种概念。而得到圣智圣见的人,更要进一步的不要害怕去做有为法,不要害怕讲经说法,讲完了等于没有讲,要有这种概念。整段经文看到最后面才懂。现在要把义理再重新说一次,才有这偈语又出现,世尊或古人在解释是这么清楚的,所以,一部经要讲那么久,就是这个样子,不然我们很少去思维那么多的方向。

故说偈颂。又为晚来不及闻者,有一些人是中间插队才来听的,比较晚来,晚来就是后来才出现,就是你要听经闻法,某种事情赶不到或者比较晚来一段时间,晚来前面讲什么没有听到,到后面总结偈语时再讲一次,好让你听到前面漏掉了什么。欲令得闻,故有偈颂。又为易受易持故,说经及偈,前面讲经后面讲偈语,若但说偈不说经者,则理细难受,如果光是简单的用几句偈语来解说一部经的义理,那得是上等智慧的人才有办法理解,一般人对细节也没有办法了解。就像《金刚经》,如果只摆那二个偈语,此外都不跟你从头到尾讲整个《金刚经》内涵的话,你没有办法去仔细的了解。

这样的话,经文、偈语都要说。若但说经不说偈者,则义散难持,为易受易持故,具说经偈。你顶多找里面一句去受持,像《解深密经》也好、《金刚经》也好,一部经里面那么笼统的,你要受持,还是一句一句找重点去受持,有的人记忆好,可以背《金刚经》,那是记忆力好的才有办法。所以,经讲了、偈语再讲,这样就比较容易理解细部的义理,也比较容易受持。像经典里面讲「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这也是《金刚经》里面义理的一个总结,当然这段话不是偈语,是在经文里面的。

 

又为利益二种智人,具说经偈,一分别智人,此人根钝,若为略说,不广分别,不能得义,为利此人,故广说经。二者开智人,神根利故,略说义相,自能分别,得具足解。如舍利弗,正闻一义、十重分别,若其广说,不利此人。为利钝二人,具说经偈也。

又为利益二种智人,具说经偈,一分别智人,善于分别有智慧的人,此人根钝,若简单的跟他说,他不能广为分别,不能得其真正的义理。讲很多的义理是说给菩萨听的,菩萨要能够善分别。利根的人不要太多的分别,要把它归纳。所以,若为略说,简单的说就好。那菩萨种性的要懂得多,若不分别这样、那样,这么细细去解释的话,他所得不会很多。像《解深密经疏》这种圆测大师所解释的,虽然很简洁,但是义理概括很多,别人翻译的也把它概括进来,他自己的意思也概括进来,这边讲、那边讲,每个人的角度都不一样。讲经,就是这个样子。讲经就是把一个义理,分好几层次的在说明,这个是为钝根善于分辨哪个境界、哪个境界,所以要细讲经文。

譬如讲经讲了一堆,义理很散乱,利根的记一记偈语,就大略意思知道,但是,钝根的人不能不仔细去分别。譬如《金刚经》也是一样,道理一层一层的深入,你懂了前面,到后面好像同样的句子,其实都更有不一样的内涵。你们在听,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样的感觉,我在讲都知道是有这样子道理在。同样是前面的布施波罗蜜,到后面所涵融的义理又不一样;而忍辱波罗蜜,这些依经典发展的程度,有很多的意涵在里面。为利此人,菩萨种性的,故广说经。

二者开智人,神根利故,已经开智慧的人,精神跟根机都很好,分辨事情与义理的能力都很高,故略说义相,简单跟他讲义相他就懂了,自能分别,得具足解。就像《大般若经》里面,稍微跟你讲名相,你就知道在讲什么。如舍利弗,正闻一义、十重分别,若其广说,不利此人,像舍利佛智慧第一,听到一句义理,他已经可以分成十种义理,如果你再跟他广说的话,等到你讲完一部经,他所得已经有限,因为你开口讲他就已经知道了。

所以,聪明的学生上一次课,他已经懂了好多了,你第二次再跟他复习,他就已经有点不耐烦了,因为他已经都懂了,但是老师怕有些同学不懂,往往又再讲一次,再讲第三次到后来有人就觉得无趣、不想读书了,因为你讲的太啰嗦了,像舍利弗就是这个样子。你讲了一个义理,他已经想到了十种分别相。若其广说,不利此人。为利钝二人,所以,二个都说。经典也说,偈语也说,你智慧高的听偈语,就懂了全部,智慧不高的看经典、长文,再记偈语增加概念,这样都有好处。

2009.02.18讲于法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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