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严经》受阴魔境(2-4)
- 得少知足相
4、得少知足相:
(1). 经文:
「又彼定中,诸善男子,见色阴销,受阴明白。慧力过定,失于猛利。以诸胜性,怀于心中。自心已疑,是卢舍那,得少为足。此名用心,亡失恒审,溺于知见。悟则无咎,非为圣证。若作圣解,则有下劣,易知足魔,入其心俯。见人自言,我得无上,第一义谛。失于正受,当从沦坠。」(2). 释解:
「又彼定中,诸善男子,见色阴销,受阴明白。」得少知足魔相,是说有一点点消息,开发出般若世间智,慧力过人,过猛利而失了准,怀疑自己是否已成佛果位。此行者虽稍为有点境界,就认为不得了,了不得了,或误认已成佛了,这是局限于自己的知见。
修行者在禅修过程中,修到色阴魔境消灭了,眼、耳、鼻、舌、身诸根所现种种善境界魔相,均能不黏不着而超越了,不再受那些色阴魔境所左右、迷惑。此时行者内心的感情领纳作用现起时,能清楚地观照它,并不会迷失掉,自己对忧、喜、苦、乐、舍等五觉受,均能清楚地了知,得到受阴清楚明白境界,进而欲入舍念清净之地。
「慧力过定,失于猛利。」
有的人修世间禅定,其定力过于智慧,因压抑住心的动相,不起心动念,故定力大时,心死不动,会失去佛性本然,亦无面对业障能够解黏之力。
此时行者在修出世间禅定时,般若世间智过人,但慧力过于定力,没真得出世间般若智慧得解脱,失于猛利自执而迷失。行者自开悟后,修的是圆满般若三种智慧,故初时的智慧力超过定力。修证至此时间,突然起了迷糊心,为什么会迷糊呢?开悟的人大概智慧力很强,定力还不够,要慢慢熏习入空见观。
修佛禅时,慧大于定也不好,定大于慧也不好;慧大于定,能知一切过去未来,但无力无黏、解脱,就会造成散乱,心活动量大,定力不够。定大于慧-这个心死了,定力够,但是心死了,那佛性不就死了吗?佛性是有灵知有灵觉的,所以如果心死了,大概他的佛性也死了,这样不好!最好是定、慧等持,定跟慧等持,刚刚好平等。慧定用下表来说明:
慧>定 → 心活灵知多,定力不够,散乱
定>慧 → 心死,定力够,心灵动力不足
定=慧 → 定慧等持,心性脱黏不住,心通定力均好
经云:慧力过定,失于猛利,本来未证得佛性前,用两种方法来面对业障,一为世间禅的无漏定,一为佛禅的般若智慧来观法空而脱黏。真正证悟佛性者,自性自不黏诸境,赤裸裸、坦荡荡,当得一切法解脱。
现此开悟行者,智慧力开发出来,慧力过于前所得定力。一般世间禅行者是用定力来面对一切的烦恼,得对境无碍,或住一境性间。而开悟行者住受阴魔相中,却常常用智慧去转其境,我们常常说我坦荡荡的心,能如如不动,若行者没有办法对境如如的话,就用第二个法门,是什么法门?呼口号!
什么是「呼口号」?「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这样提醒自己不要对境迷糊,或着是用智慧来看这个法相,是幻化的、虚而不实在的;用理地去观,依理地观应该都是空的呀!动这些念去转其面对的境,这也是次要法门。主要的因为你不能坦荡荡的去观照心意念起,不能让它不要跟烦恼相应,所以你就要使用第二法门。用第二法门的话,用久了,都是在用这个智慧。
慧过于定的话,用慧若太多,会迷失于勇猛锐利的慧力中。但没有勇猛心,修行起不了大利益。而当慧力强而定力不够时,就要用慧力来离烦恼。呼口号也好,或着用一些观空法门,面对一切境时认为是幻化,这样一次、两次、三次,从头到尾都这样用功的话,会养成一种不能坦荡荡的去面对一切境,动不动就要用意念、用智慧,就要呼口号,或用什么方法来破掉烦恼,这样就会进入用慧之心特猛。
「以诸胜性,怀于心中。」
以种种慧力对境解黏所得之胜性,长而久之,蕴怀于心中。之后,常常碰到困扰时,要呼口号那个心就会起来,一碰到心念起的时候,就要空掉此烦恼境。要去动脑筋来破那个烦恼之现象,会变成一个特性、一种习气。「怀于心中」,对境有智慧化解时,我马上会起个念来化解此烦恼,起了念马上化掉它。这种心态可把烦恼看成没什么,可用智慧把它化解了。
「自心已疑,是卢舍那,得少为足。」
这样久而久之,无聊时,自己会想:我有这种功夫,是不是已经有如毘卢遮那佛的境界了?慧力过人,动不动就以慧力化解烦恼境,所以自己开始怀疑了,毘卢遮那佛的境界大概也只这样吧!我也这样,那我是不是与毘卢遮那佛等齐了?我有这种慧力去化解一切的烦恼了,就以为成佛了,就不再继续修证,终以得少为满足,不加用功。
得这么一点点的智慧可以破解烦恼,认为已经像佛一样了,其实不要想断烦恼这个,断烦恼还是初步的漏尽通而已。卢舍那佛清净的无为心,三明六通自起,能化千万亿化身,十方国土来去自如,十二类众生因缘了如指掌,三身、四智圆满、福慧两足。你有没有这些功夫呀?没有这些功夫,那怎么会是毘卢遮那佛等齐?
「此名用心,亡失恒审,溺于知见。」
只有一点点智慧可以化解内在的烦恼,就认为自己是卢舍那佛,有此种现象,就是用你那可破解烦恼的智慧心,用得太过份了,亡失永恒的清净自在心,且未加审慎思量此清净心为何,终于潜溺于自我无知的见解上。什么是永恒的心?就是我们的“空性”,「空」才是永恒,空性它能永远不变,是为永恒相,对诸于世间相,无一永恒相。
今天杨大德没来,昨天讲到「空」时,她说她看到一本书,说我们人的「空」和虚空的「空」不一样,我说:为什么不一样?她说那一本书说的空,有甲空、乙空。有时候,没有办法去分辨讲的人对错,然后就执着他人所讲的对。若说人要修证的空,与虚空的空不一样,尚还可同意。修行的人讲空是要对业缘空掉、不黏,然其体性空与虚空的空还是一样的。
我们身体里面的水,跟虚空华藏世界里面的水有没有一样?认为一样的,举手看看!哦~这些都悟道了。确实是一样!身体里面这个水,跟山河大地的水是一样,跟其它世界的水也一样,跟华藏世界里面的水都一样,都是一体的。那人的空与虚空的空一样不一样?当然一样。
《楞严经》里面菩萨在修“水观”,先观流鼻涕的津液,再观血液里面的血水,其水性跟山河大地所流的水性有没有一样?一样!所以我们既然身体里面流的水,跟山河大地的水一样,华藏世界、每一个世界里面的水都一样,你能观在自己里面的水性,就能了解山河大地的水性,扩而大至华藏世界,哪一个世界有水都是一体,同理可证,空性也一样,我心的空与虚空的空是一样,里外的空性都是一样的道理。缩小下来是个身,一个小宇宙,放大是华藏世界,千万亿世界都是一体、一样,我们虽然没有专心去修证这些,但理念想一想,都一样,逻辑推测一下,是一样的。所以这里顺便说明一下,如果是永恒的、不灭的,只有这个空性,这「空」是不生灭的,所以叫做永恒,「空」中有了心识,心识有没有生灭?当然会有生灭。
亡失审慎思量此永远的空体,认为有心意念就有灭的时候,有境就有幻的时候,这些都是无常的,只有我们以智慧心化解无明,这叫用心用了太多了,亡失恒审其心的空,溺于自己的知见上。我们的定力是从空性来的,我们的智慧有时也从空产生的,你却用你那悟得的慧力,而不是由定所产生出来那种空性的力量,此智慧很容易用心过度,亡失恒审,潜溺在自己知见中,动不动就用智慧去分解、分析,来破解烦恼,不是用坦荡荡自性所起的智慧去观照。我们空性像个太阳一样,那种智慧很锐利,不必用一个念,是用照的,把个烦恼照破了。如果不是常常用一法,或常常用自以为是的智慧来克服那个烦恼,这样慢慢就形成一个习性,碰到烦恼,这个习气马上就起来,用这个智慧来把烦恼化解掉,这样的亡失恒审,你真的空性、佛性找不出来。
有的人刚开始不是这样。天天对着烦恼,偶而用一下可以,但不能将此功夫看成一种圣心,怀于心中,那就完了,就变成另一种习气。
「亡失恒审,溺于知见。」:用你的所知所见,变成所知障,知见会变作障碍就叫所知障;知见是你自己的知见,不是正知正见
—-放诸天下皆准的正知见。「知见」,有自己所执知见,有诸佛菩萨具有的正知见。所以行者用心过度,亡失恒审,溺于知见,就利用你的慧力过于定,不让你的三摩地(正定)慢慢的抬头,就会有这个魔相出现。「悟则无咎,非为圣证。」
如果你警觉了常常这样不好,你有这种智慧力,去化解一切的烦恼,还不是圣人的自在解脱境界。有这种用慧力观空去烦恼的知见,还没真正证到圣人的自性佛心的境界,圣人能以如如地佛性,以大圆镜智鉴照一切境而无碍、自在。行者无此功夫,就不是圣人的境界,不要自说已成圣境。
「若作圣解,则有下劣,易知足魔,入其心俯。」
若自己无知,真认为已证得圣人的知见,以得少为满足,就会遇到一种下等卑劣的、很容易知足的魔,进到你心腑里面去,与你臭味相投,起心动念影响你的心智,操控你的行为、语言。
「见人自言,我得无上,第一义谛。」
因受魔控之原因,总会胡言乱语,见人即自言说,我已悟得无上正等正觉,获得第一义谛空的修证。此种仅诸佛、大菩萨才有的修证,因无知而大言不惭的说出。对「第一义谛空」意义不甚了解,但是对产生智慧破解一切烦恼,这种自我的知见,却一直标榜做为圣心,见人就说:我证到了无上法门-第一谛空,这是认识不清楚。
第一义谛空,就是我们坦荡荡的佛性现,可以了解一切法相,但不必用一法去对治什么顺逆境法相,很自然地就能自在,不即不离的对那个境,没有烦恼,没什么不好,也没什么好。佛性就像一面镜子,照到什么就是什么,能照十方虚空一切世界、众生,知后不起烦恼,也不起好坏想。这样的话,就不必用一法去克治一法。
以少为满足的行者走错路了,如果更离谱的话,说我智慧不错,可以化解一切的烦恼境,变成一种执着的知见,搞不好就说我己经得到无上心法-悟得第一义谛空。
「失于正受,当从沦坠。」
本来能修到此受阴区宇是件好事,但因为迷失了受阴的正常觉受,所以就会迷失沦坠。行者失去控制感情入正常的情境中,舍受未得而迷失了,距离证得烦恼灭的自我解脱还早,就这样迷失掉了,被得少知足魔所解决了,到此未证到圣人的解脱境界,就这样被糟塌而沦坠了。总结此第四种受阴魔相,是有得一点点解脱智慧,就以局限的知见,据以满足自己,看成获得无上心证,真是失于控制情见,不回归到平常心,忘记安于平凡,始有此魔难。
( 88 年 3 月 21 日 讲于 法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