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心法修行總報告 (73-1)
優婆夷戒子
心照
一、前言
阿彌陀佛。雖然老師要到回國後才會看見此信，但是依規定我們要按時繳報告，故在這裡只好把老師當成仍在眼前來稟報囉。(感覺上似乎有點怪怪的，彷彿我正對著空氣&電腦在自言自語一樣…)，不過反正老師終究也會看見此信的，所以弟子我繼續自說自話亦應無妨矣。
其實這段時間以來，有著很多感觸實在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一來因為許多想法不斷翻騰，使真正能抓取到的不過佔了百分之六十左右，更別說是想隨時完整紀錄下來了；二來則是「言」(形式、工具) 與「意」(內涵) 總無法百分之百侔合，使得想講的話跟講出來的話、甚至講出後而別人再聽進去的話，其間距離何止天壤；三來則是，所有感受皆點滴在心，天知地知、您知我知，無從說起，不可說、不可說啊。所以，若要硬著頭皮寫，每份篇章看起來大概都很支離破碎、不知所云了吧。(以上誠非逃避寫報告的遁辭，而是一種莫名所以的苦衷啊…，所以內容如果又寫得亂七八糟，還祈請老師見諒了。)總之，想把近日修法歷程暨心得，私下先用這封信件講得完整些，至於報告方面，當然會按時寫妥回傳，不過，因時間很趕，打字又慢，故上頭的內容會稍嫌單薄些，無法像自己現在每天用紙筆所寫的私房日記那樣詳實哇。(故也希望未來待自己空暇些、而且整理出頭緒後，再找機會整個釐清、重寫一番嚕。)
首先要談的還是心態吧，越到後期，越是一直充滿感傷的，甚至也曾經痛哭失聲過…(就連現在一邊打字，不小心碰觸到脆弱的心靈禁區，居然淚水又一直滑落不停，莫非又入了受陰魔相?…)，別人是歡喜修法，我卻是好想哭。很傻。不是怕累，不是怕痛，更不是發心不對，應該說是，發心太過分“對”了，太過了啊。(不知道老師當年是怎麼熬過來的啊? 現在的我只覺得好怕、好害怕。)那一種內在強烈的使命感與慈悲心，一直驅動我向前向前、不退轉，可是，明明我現在能力、智慧、定力都根本還不及格啊。就好比說，大人們把整個地球放在一個年僅三歲的小朋友身上，啊，只會壓死這個孩子吧…。(難怪老師說要到三十六歲才是最適合的。我果然還是太嫩。)雖知道自己今生的任務何在，但為何總是力不從心呢??嗯，我真是一個超級大笨蛋哪，別人眼中看來也許十分可貴的條件，我自己卻看得駭怕！當然，還是無怨無悔的，只是，仍然想不通~~為何是我~~而已。正因連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就更不用說怎樣去向家人解釋與請求什麼了，所以一路走來，倍覺孤單，雖有台中的師兄姐一路打氣陪伴，但修行畢竟是自己的事，旁人(尤其是不了解箇中緣由的人)根本無法理解，也無法分攤一二的。唉，只能自嘲是自己太愚癡了，越修智慧越低咧，哈哈哈(苦笑中…)。
再來則是習氣，唉，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討厭過自己。雖是沒什麼真的太離譜的(貪瞋痴慢疑方面的)行為或意念，可是一天到晚冒出一堆五四三的妄念，也實在令人洩氣。尤其一看到距離聖賢們完美的人格依然差個十萬八千里，就很想嘆氣，真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把這一堆堆的毛病清理乾淨啊。例如，我能看見自己莫名其妙被後車按喇叭(其實“罪魁”是我前方那輛車) 時快要冒出的不悅，的確是沒有真的不悅，但我依然沮喪，沮喪於~~我竟然還會有不悅的念頭差點冒出，諸如此類的，好多好多對境練心卻無法過關之例子，讓我自己覺得很失敗，修了老半天，幾乎已經修到心裡去了，結果卻還是如此不成熟啊。再想到老師說過，心要修個二十年都不為過，啊，老天…，我還要每天看著亂七八糟的習氣二十年，真是夠了!!!難怪老師一再強調，身體要有消息很快，但是心要修得好，可就不容易了。寫到這裡，突然也想知道，我的身體應該是仍沒啥消息的，且沒絲毫翻種子之跡象，可是為何心有時又會處於異常情況的敏銳呢??(縱使我也努力在將之“化空”了。)…若說一切是屬“報得”，那豈不表示我接下來的“修得”(色受想行識五陰各方面的)，仍須一步一腳印而顯得遙遙無期囉? 尤其，迄今我仍未曾氣旺到進入所謂的四禪八定之類的定境啊，真怪…(啊，對不起，以上這些好像都是蠻白痴的問題…)
對了，既然談到身體，應該也稍微形容一下現狀。也許我對身體的覺受一向遲鈍，最初總搞不清楚有氣沒氣什麼的，現在則是有氣了也不甚確定它在哪裡。最多最多，只有吃完東西，或者雙盤的某些時刻，有比較強烈的感覺吧，(不過，有時定時會從兩腳足趾與腳底噴薄出一股熱氣唷，真好玩)。所以若要問上中下三種丹田的實況，我也完全答不上來，至於腦中有氣嗎?我也不知道。眼睛有氣嗎?我也不確定，雖然以前好像有氣鑽旋過，可是我也真的不確定；腦袋開花(破孔)了嗎?好像有，因為記得兩年前曾經從頭頂中心沁泌出液體過，嗯，可是也不太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比較精確可考的，唯獨有~~兩腳可以雙盤個七十分鐘以上而不會痛吧。唉，唸文學系的另一後遺症，就是凡事不求精確，只憑感覺，偏偏感覺這種東西，又是模糊籠統、主觀影響客觀，所以在此僅能說，還請老師垂鑑以示教了。
至於修法過程中有無身體變化，嗯，頂多就是大家常說的“痛”吧，不同的部位輪流痛，僅此而已，此外，座中偶爾也會有著感冒與燥熱、盜汗的情況。此外，再了不起的話，則是~~第二印開始，又一直掉淚(很清澈的淚珠)，不知道算不算是消業障? 另外就是臉會變得特別白(是白皙而非蒼白)，尤其若那一座有氣通過臉部時更明顯，甚至還會覺得工作環境中引來的煞氣都被一一剝離了呢。而平時會有的比較特殊的現象，(除了排泄次數又較多之外)，大概要屬~~已經完全用肚子在呼吸了唷！這是某一天穿了較小號的長褲時才發現的，彼時，站著時還好，坐著時腹部就一直很不舒服，我摸了肚子，才發現它竟一鼓一縮的，原來是在呼吸啊，難怪褲子一勒緊了它就會受不了，我一好奇之下，繼續往上摸，咦，胸口居然不會動(除了心跳應該還在振之外)，肺部不會呼吸了? 真怪。希望這現象是正常的！手指的部分，才領了兩印在修，故仍無抽筋般的疼痛感，也許亦因往昔 “連環扣” 作多了，早鍛鍊過該部位一番了的關係吧。但是腳趾的情況就不太妙了，左腳大拇指有持續起泡、破洞、潰爛的情形，且它的週遭也是屢有氣川流不息的位置，難道是在排毒嗎??那我身體未免也太毒了吧?(其實現在連自己吃進的東西是好是壞，都已經能正確感知了唷：如果是營養、有元氣的食物，身體就會跑出較強的氣流，但如果是垃圾食物，身體就會做出無言的抗議耶。)真有趣啊。總之，對於身體，通通還處在 “靜觀其變” 的階段啊。
二、第一輪心中心法修習報告
呵呵，底下該來談修法的實況了，這個是小鴕鳥我最慚愧的部分。
還記得往昔老師在文章的批示中提到，法爾人~~以戒為師，以空為本，以禪為覺，以密為用，以淨為歸；目前為止，我光是前三項就修得糊裡糊塗，結果又加進修密這件大事，果然就只能用 “焦頭爛額”四字來形容了。嗯，我這樣說似乎有語病，若重新再講得比較順溜一點的話，就是啊，契入空境時，實在提不太起勁來修密法，這倒不是想偷懶什麼的託辭，雖然我並未到達空的境界與體悟，可是，抱持著無我、無法的心境，果真還有點難修下去耶。於是只好換個心情來修，以「上報師恩，下濟眾苦」的志願來修囉。鞭策的初步結果，是前五天(週一至週五)都大清早起來修法，哪知一到週末就出問題了。業障始於週六(5/14)的前晚(5/13)，其第一樁怪怪事兒，是陪著已畢業的學生餐敘，他們挑在牛排館…(不太對勁的場合，雖然我吃的是素食火鍋)；第二樁，回到家裡，父母告知以為我失蹤，還打了電話到處找我，原來，母親竟忘了我曾告知要外出餐敘的一事，當時，我的心起了一些負面的情緒…。好啦，到了週六，想起前五天都太早起，導致上午工作時分皆瞌睡連連，那麼，週六可以晚點修，甚至改回晚間也無妨吧(以前懺悔印都是在晚上9-11點修的)，反正時間夠多。
唉，不得了，人果然就是不該有惰心！我竟然忽略一個很重要的事實~~那天是家兄要在台中補請婚宴的日子，這種日子，身為家人的我，是不可能得閒的。果真，一路算來，晨間的四點賴床，六點賴床，八點多用完餐，到了九點想修，就無法如願，因為家人要外出辦事購物，囑咐我必須接聽所有電話直到他們回來，等啊等，終於回來，可也已經下午一點半多，又被抓去吃飯，消化告一段落時已經將近三點，結果又被通知四點要出門，準備要先行佈置場地。天啊，只好等宴客完囉。結果，等到上菜已是晚間七點多，吃完送客則已是九點多，偏又有一票客人捨不得走，待終於把一切搞定時，也已經十點多，然後帶著女方親屬至另一處安頓就寢，竟已是十一點多，最後好死不死，我回到家門已經超過十二點，天哪，噹噹噹噹，不是灰姑娘的魔法結束，而是我的悲劇於焉發生：竟…竟…竟然…中斷了修法!!
彷彿五雷轟頂般，腦中一片空白…，久久之後，還是空白…。等回過神來，第一個念頭是： “算了，先去睡吧，不然能怎樣??” 等到上床後，先向虛空懺悔，沒多久就睡著了。隔天，鬧鐘響起，我便清醒過來，開始輾轉反側，思索著下一步該怎麼走。馬上，“兩個我” 開始交戰。一邊是說，「不要修啦，反正這陣子外務已經忙成這樣，額外再這麼修下去，恐怕只會像那年一樣心力交瘁，而以悲劇收場」；另一邊則是說，「開什麼玩笑，身負大任，又發過願，想耍賴呀?妳忘了自己的初衷了嗎?」嗚，趴在床上的我只想抱頭痛哭。此際如果能像民間那樣，用擲筊就可決斷問題的話，說不定我會考慮試試，不過，當然我還不至於那麼神智不清，所以，重新把問題擺在面前，正色思考。遲疑好久，結果應該是護法神看不下去了，丟了兩個很酷的答案，要我自己看著辦。其一是，「要修就修」；其二是，「不修拉倒」。當然，沒這麼單純，兩個答案後面還各自附了條但書。其一是，只要想修，一定會有助緣的，只管自己好好修就是了；其二是，不修當然也行啊，假如妳願意一輩子活在後悔裡的話。天哪，這是哪門子的選擇啊??等於沒得選嘛…，如果有鏡子在前面的話，我看起來大概臉都綠了…。到底我上輩子是發了什麼願呀，害得這輩子老是要不停地被良心鞭策與譴責啊??真是的!!唉，事到如今，只好乖乖地選擇繼續上座，重新從頭修法了。一邊妄想翩飛，數落著，昨天清晨幹麻不老老實實起床修法啊，害得今日要淪落至此。結果，一邊又不服氣，還嘴說，活該，以後就知道要聽護法神的暗示了吧? (前一天的確有不太尋常的預感。不過，現在才這樣講，就有點 “事後諸葛、馬後炮”的味道了。)總之，我只能自己安慰~~好在前頭只修五座而已，現在一切重來則還不算太冤枉，而且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正可體會中斷修法是啥滋味，用以牢記此等教訓，避免日後造成更大的遺憾呀!!嗯，我還真是阿Q咧。
不過，五月22日，回到台中共修時，我就沒辦法這麼豁達了，尤其當老師對著諸多未達標準之弟子發出訓詞時，我真的好想挖個地洞鑽進去，沒臉見人啊。再加上宜樺師姐與瓊梅師姐，也投來疑惑、無從理解的眼光與關切之詞時，我就更羞愧了。(宜樺師姐更妙，她說，為了怕被我教訓她不精進，她這陣子還因此特地勉強撐著，每天好好修法耶。結果居然…)唉，老師看到這裡，大概也只能搖頭了吧…，真抱歉，讓老師失望了…。所以，當別人領印時，我在佛堂外頭，除了繼續懺悔之外，也持續觀察自己的起心動念。發現自己有很複雜的心情，包括：失望(無法領新印之故)、鬆一口氣(原來不只我沒完成啊)、置之死地而後生(反正大不了就重新開始啊~~只要還活著就有無窮希望嘛)、疲憊(到底還要拖上多久才能滿一千座啊)、慶幸(我每一座都有認真在做心得紀錄，只是尚未打成電腦檔，故無法繳出)…，起起落落的情緒，讓我看見自己的污穢與進步空間。最好笑的是，我終於明白~~以往，不寫作業的學生遇到我時，為何要躲成那樣了…。所以，當天出坡時，我才剛跟瓊梅師姐說完 “我現在好怕碰到老師”沒多久，老師突然就出現在我面前，並且非常慈祥的問了那個問題…，ㄟ，我彷彿小鬼遇到鍾馗般…不知所措。(對不起，不倫不類的譬喻。)總之，弟子先在這裡頂禮，向十方諸佛、菩薩、金剛護法神祇、上師、老師，叩謝與懺悔哪。也感謝老師還願意跟我說話，沒捨棄我哪。(更願我盡未來際，亦能有如老師這般的涵養與耐性，去面對所有眾生。也謝謝老師溫暖如斯的言教與身教呢。)也幸好老師現在人在美國，讓我有著能充分反省、表述的時間與空間，不致馬上隔週就要面對老師，當場惶恐到抬不起頭來耶。我果然是隻鴕鳥！
很奇怪，本來以為終身大事的問題，平素都不致對我構成威脅的，怎麼現在事情一多，反而都化成了圍剿我的軍團啦，可見自己的修養與智慧都嚴重不足，一碰上考驗，就通通垮掉了，難道，以往的平靜自適都只是一種假象? 尤其修密之後，更只斤斤計較有沒有每天將手印結到兩小時，一副短視近利的模樣，導致下座後所有修為就晾在一邊、鬆懈怠惰掉啦。果真如此，那我還寧可選擇修禪咧，至少，心力與識見都能宏觀些啊。看來，如何能將禪密二者並行不悖，甚至使彼此相輔相成、圓滿兼修，這當是我目前最重要的學習主題了。過程中唯一較令我安慰的，只有咒語和十持心的背誦還算得力吧。咒語，往往像水龍頭一樣，我說開時，它就旋開，如水流般嘰哩呱啦一直誦一直誦，既不打結也不消失，有時候是久久回神後才發現，咦，還沒停啊，而且喔，它誦它的，而其他妄想照樣翻飛，兩者不相妨礙，甚至偶爾第三顆心還會冒出來說， “喂，到底誰才是老大啊?!…你，給我繼續誦；…你，不准再打妄想!!”呵呵，真是有趣，我的心越來越多，難怪一天到晚覺得自己做什麼事都太多心了，放不下、放不下時，還得勞駕真心來仲裁咧。希望可別精神分裂才好。(好險，到目前都還沒有出什麼亂子，也許真的因為有一大堆“那個那個”在監督與保護我吧。何其幸哉，亦何其不幸哉?!總覺得老被安排這個、那個的，都無法暢意自主咧。不知老師以前是否也有過這類矛盾的感覺啊??還是，秉持那種“雖千萬人而吾往矣”的大無畏氣魄、始終如一呀? )
寫到這裡，腦中突然閃過一首偈語：「手把青秧插滿田，低頭便見水中天，身心清淨方為道，退後原來是向前。」細細推究之，與我的現況倒挺相應耶，也許正可作為此刻自勉之用的座右銘啦。總而言之，是該好好修心，把其他一切都放下、再放下，也願我有充分的耐力繼續走下去囉。最後，仍要謝謝老師一路的督責與勉勵。在此謹祝老師 弘法如意，身體安康。(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