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佛禪的因緣 優婆夷戒子 黃普怡
由病痛中
走入佛門不知從甚麼時候開始,在心中就有了一個疑問:「我是從那裡來的?」「未出生前的這個我又在那裡?」「為甚麼我會經常起心動念,想東想西?其他的人是否也如此?」一連串的問題常困擾著我,但一年復一年的在世俗中過去了,當然也沒有答案。
民國八十年秋天的一個晚上,我突然一陣頭暈目眩,瞬間血壓急速升高,接著由兩手指尖開始發麻,像傳電似地迅速傳到手臂、心臟,全身又僵又麻,接著胸悶心跳加快,幾乎讓我承受不住,直覺是心臟麻痺。「死」這個意念立刻湧上了我腦海,我無力地牽著兩個女兒和外子的手,生離死別的感覺使我心如刀割,那種生命無法掌握,隨時會被死神召喚去的感覺,若非身歷其境,誰也無法體會其一、二。
往後住院的十多天裡,重復發作起碼有五、六次,每次總讓我驚恐萬分,無法說出一句話。出院之後,病況時好時壞,開始跑遍北市各大醫院心臟內科,亦台灣南北奔波求治,訪盡名醫均無起色,病痛如同不定時炸彈,隨時會爆發。三年中成了救護車、急診室、住院的常客。我被此病折騰得不成人形,更嚐盡了人世間的痛苦。
八十一年有次在國泰醫院的急診室中,有位朋友來看我,並送我兩卷錄音帶,其中一卷是唸「觀世音菩薩」佛號的帶子,另一卷是唸「地藏王菩薩」佛號的帶子。我找來了放音機,即開始播放此唸佛的錄音帶。不知何故,乍聽之下,我竟哭了,我的淚水一直不停的湧出來。我直覺的想這是我要的,好像孩子找到了媽媽似地那麼親切。
近在咫尺 無緣不見
在此之後,我即請來了對佛法有接觸的朋友,由他指引如何走進佛門,到何處學佛?當他們前來我家時,走入小巷抬頭一看,很訝異的看到隔壁是「慧炬」佛學社的看板,「慧炬」不就是一個很好的學佛道場?為甚麼我們不會去注意?
「慧炬」是由臺糖公司退休的周宣德居士所捐獻的道場,主要為接引大專學生,已有四、五十年的歷史了。每年舉辦「粥會」,還有佛學論文獎學金,使大專生在此種下學佛的種子,並出版甚多的佛教書籍,加利甚多的佛子。「慧炬」社是在一樓,而地下室是「印光祖師記念堂」,每星期六還有上百人在此念佛共修。
佛教講的是因緣,有其因而緣未到時,就是因緣不具足。我說有其因,事實是這樣的,前些時有一機會回苗栗的生母家,母親才告訴我說:「在我出生後,只有她能看到三尊神像,中間那尊不知是觀世音菩薩或媽祖,而旁邊兩尊似護法神之類的,在生母做月子房間的窗口守護著,直到我滿月後,才消失掉。」以前母親從來不曾提起此事,故說因緣不具足,這就是我所說的因。因此觀之,大概我前世也是個修行唸佛的人罷!
未聽到「觀世音菩薩、地藏王菩薩」唸佛的錄音帶時,也從無學佛的心,聽到唸佛的錄音帶後,想學佛卻不會注意隔壁就有一個好道場。故世事因緣不具足時,真是讓你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從那時起,我即視身體的狀況,斷斷續續的參加慧炬唸佛會共修,及請佛學錄音帶回來家裡聽。就這樣經過了半年多,在信義路「十方禪林」當唸佛會會長的長輩,告訴我說十方禪林住持師父在辦皈依,要我去皈依入佛門。我們一家四口,很開心的同時在上首下愚法師帶領下皈依了佛門,成為正式的佛弟子。
開始學打坐 對佛法進一步探究
八十二年春季,經「慧炬」黃師兄的介紹,說「慧炬」要開禪坐班,要邀請在「大乘精舍」打坐班的張居士來此教打坐,。一向只唸佛的我,聽到此消息,我開始懷疑我有此根基嗎?以前常見別人家裡牆上掛著這麼一個斗大的字「禪」,或畫報中師父在打坐,其背後壁上也會有一個「禪」字,讓我直覺它是高深莫測,難以理解的。我這個凡夫行嗎?正巧在長庚醫院當醫生的表弟鼓勵我說,學打坐可調適經脈,同時也可以治病。因為我頑固的病,雖經中、西醫藥治療,似乎都是無效的。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情與我外子一起報了名。
剛開始張居士先教數息法門,以及打坐的姿勢、粗心的控制等,並要求同學坐十五分鐘即可。對初學者而言,十五分鐘不動,還真是有點難熬的。數息本是以十為限,單數吸氣、雙數呼氣,但我還是常數過頭。隨後學的是香功、雲手三式等培養丹田契機的法門。本來「慧炬」所辦的活動大約是二、三個月為主,打坐班卻上了半年之久,因上課太久不得不停止。學打坐是以修心為主,故往後張居士均在課堂上講佛學與如何修心。聽說在「大乘精舍」的打坐班,一期都是一年半或兩年的。
我因身體不適,每週一次的課也經常缺席,視體力情況上課,就連所學的香功、雲手三式等,在家也是偶而隨興做做。不知在何時,我慢慢的覺得腹部會有蠕動的情形發生,同時打坐的時間也由十五分鐘,漸進到半小時。呼吸也不知不覺的由胸腔轉到了丹田,其他談不上有何太大的異相。
一門深入 利益色身
因身體的不適再次住院,聽打坐、禪學及佛法的課不能繼續,張居士就告訴我說天天做「香功」對身體會有幫助的。對我而言,在別無選擇的情況下,居士這麼說我就這麼做。在醫院內,有醫生的照料、自己又做香功健身的活動。三個月下來,身體已漸有改善,體重也恢復了理想的範圍,臉色、嘴唇都已轉成紅潤,唾液是甘甜的且保持有月餘之久。有一天清晨和一群人在做香功時,突然不知何處飄來一陣桂花香,我想還真是名符其實的「香」功。這使我信心大增,也就奠定了往後對學習的「信念」。
從醫院回來後,我就盡可能的不錯過打坐及上課,聆聽張居士講述佛法,去掉一切舊習氣。我慢慢體會世間的一切,本是無常,沒有永恆不變的;無常的真實義是世間的一切,好的、壞的皆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也因為這個「無常」,我身體的不如意,也是無常,會很快過去的。
親近釋傳聞師 與妙通寺結法緣
有一天小女兒和同學游泳回來,帶回了一紙張同學媽媽所贈的「觀世音菩薩」顯靈的照片,我一看如獲至寶的供在佛桌上。張師姊聽小女說我的病時好時壞,故把觀世音菩薩在「妙通寺」顯靈的照片給我,希望能保我平安,病痛早日康復。當我打電話跟她道謝時,她很熱心的問我要不要到妙通寺拜見住持上傳下聞法師,說師父是廣欽老和尚的傳人。這一聽可開心了,因為我時常在佛前祈求,有機緣能見到高僧大德來協助我,何況「廣老和尚」是得道高僧,也拜讀過他相關的書籍與事蹟,非常敬佩他。之後經張師姊的安排,由外子陪同到妙通寺拜見傳聞師,法師亦協助我處理一些消災等相關事情。
八十三年暑假期間,適逢妙通寺在辦三壇大戒,並授在家眾五戒及菩薩戒,我和小女原本報名乞受五戒,而因在戒期中有一夜裡夢見菩薩點示,最好要受菩薩戒,同時在第二天再也不能近葷的因緣,臨時與小女改受「在家菩薩戒」。
自從受戒後,短短兩個月中,接二連三的在我身上發生許多奇異的事。因戒期中早起的緣故,讓我養成早起做早課及按時做晚課的習慣。平時無論走路或做事,總喜歡佛號不斷。有一晚從睡夢中唸佛唸到醒來時,心口合一的還繼續唸上約十分鐘後,才那麼自然的停下來。更有一次睡覺時眼前一閃,出現一個銅壁,銅壁上刻有一片的字,但怎麼我都不認識這些字;或許是前世所見過而留在阿賴耶識中,現在心起現行映現在腦海中吧!又有一天,突然感覺眼前一切影像、人、事、物都是空掉了、沒有了,進入了一個非意識、非覺知的境界裡,我想入定大概是像這樣吧!
往後持續幾天,讓我有「了此塵緣」之念,一心想要出家。由是便打電話給接引往妙通寺的麻師姊,師姊問我有無皈依師父,我說沒有,但每次在佛前上香禮拜而稱上傳下聞法師時,我總覺得師父在對我笑。電話一掛,心想我可以在佛前皈依師父,下次再來補辦皈依手續。就這樣我叫師父法名並拜三拜後,不得了也,我心時起念頭,一直想要去妙通寺了。經與麻師姐電話連絡,說我已皈依師父了,一心想去妙通寺。師姐恭喜我並說過兩天師父生日,有車要往妙通寺。
當晚張居士上課時,居然提到出家的因緣說:「出家是要做弘法利生大事,因緣不具,妄求無益。在家修行雖障礙多,但較易得解脫知見,得上品上生之機,要出家者可參酌。」聽得我一楞一楞的,是不是在說我,我當然想修圓滿一點的,獲得解脫智慧、圓滿菩提;看看自己目前的境況,以及張居士上課所說的話,就這樣才打消一直縈繞在腦中想出家的妄想。我的最大毛病是喜歡打妄想,追求完美,有一次上課上到十二類眾生成因時,張居士說:「愛好高騖遠者,死後會變鳥去。」沒錯!真丟臉,我就是個好高騖遠的人,追求這個、追求那個。
因為家中已裱了印光大師所寫的「生」字,有天我再把大師所寫的「死」字,拿去裱框。「死」大家是很忌諱的,正當我要去拿裱框時,身體又非常不舒服了,但已與老闆約定取回時間,不去也可以。我當時想不管了,會真的死去也不要緊的,把命豁出的去取回,因為「死」字對我已經不稀奇了。
常入色陰幻境 切莫執以為真
過幾天的某一清晨,電話鈴突然大響把我吵醒,拿起話筒來聽又沒聲音。一看錶已經四點整,我每天是三點半起床的,今天早課遲到啦!趕緊梳洗做完早課,如往常到七號公園散步,做做運動。不經意中習慣地朝太陽光看去,陽光正巧被一團雲遮住,這團雲乍看之下,就像一尊佛像,莊嚴無比,令人肅然起敬。回家時走在人行道上,眼前至信義路段整片地上都是金黃色,心想好像黃金鋪地耶。奇怪的是人行道中央有種樹,而一樹之隔沒走的那一邊卻沒此現象。當時只意識到這樣,並不很在意的回家了。回到家又是一念想去妙通寺,且直覺地認為清晨的電話是師父打的,要我回妙通寺。與麻師姐通電話後,還真是過兩天有車去妙通寺呢!
到了妙通寺的第二天清晨,在「毘盧寶殿」內,師父領眾閉上眼大聲齊唸「南無清淨法身毘盧遮那佛」,反正我不懂是甚麼意思,跟著大眾唸。大眾越唸越大聲,突然我合掌的雙手,不由自主地往上伸到最高點,往後又極力拉開並現出種種伸展的姿勢,因手勢太多無法形容,但所有姿勢多是做到最極點。後來領眾的師父到我身邊,要我把手放下,隨後才結束唸佛聲。
我不知這靈動由何而起,但在動中我卻意識清楚,反之師父也沒說甚麼,我也就不在意,往後當天都是在拜懺,我在那裡懺悔過去無明所造諸惡業。要回台北時,師父給我一本書及一雙黑色的新皮鞋。書是「佛說阿彌陀經」白話解釋,鞋子一試完全適合,我心中吶喊著說:師父!永遠永遠感恩您。
入受陰魔境 常不自知
回台北後,總覺得自皈依上首下愚師父後,都沒再去拜見師父,深感慚愧。第三天正好晚上「十方禪林」有唸佛共修,特地趕去唸佛,這次唸佛是師父帶眾的。繞佛時師父在我這排的最後一位,唸佛、繞佛中與師父搓身而過時,更覺羞愧難當,頭在唸佛時越唸越低,到後來頭根本抬不起來。歸位後再繼續唸佛,頭開始疼痛,師父的句句唸佛聲,振得我的頭越來越痛。我是邊唸佛,心裡邊和師父說對不起,頭有千斤重,師父句句佛聲讓我痛到滿頭大汗,實在承受不住了,請師父原諒我吧!這念一起師父的佛號聲才停,頭不痛了,也可抬起頭來了。見師父開示完,法會結束後,我不敢怠慢趕緊上十二樓,見到師父坐在那裡,我一頭趴下跪地哭著請師父原諒。師父慈悲地說:「好了!好了!沒事、沒事。」師父問了些問題及從事那一行業,然後給了我一本南懷瑾大師講述的「金剛經說甚麼?」及十方禪林月刊,叫我拿回去看。
一年過去了,與張居士討論此段事後,張居士說師父是得道高僧,心性如如、大慈大悲,只會加持人怎會整人,此現象是唸佛時氣脈發動入腦,欲通不通的善境界,妳不知對治方法,還要胡思亂想、亂冤枉人。現在我才瞭解師父為甚麼要拿金剛經給我看,因金剛經講的是空理,而我上述的境界都是自心現業流識所變現,是感情領納的受陰魔相而不自知,還怪師父會加怒我、處罰我,真是罪過。師父!是我無知,我要向您懺悔。也因為不瞭解「心」不要隨境亂轉,把一切幻覺境界當真,往後還鬧了一個大趣聞。
幻境當真 準備往生
「十方禪林」唸佛共修回來後的第三天清晨,突然感覺整個人身體虛弱無比,再拿師父給我的月刊看看。哇!不知甚麼道理,我從書中所載直覺我已修成了清淨法身佛,此境界在妙通寺稱為「佛」,修到「佛」就是圓滿了,所以我要功成身退,必需往生了。有了這種念頭,當時不知道這是幻想,很自然信以為真的安排往生的事。
我要外子不要上班,要孩子請假不上課,並交代好所有後事。家人被我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得不知所措,大家亂成一團。外子和大女兒還哭著說,將來無法承受沒有我的痛苦,那種沒有我寂寞的日子,叫他們怎麼辦?求我還不要往生。這一切當時都無法動搖我往生的念頭,只有小女兒最鎮定,和我一樣的心情,要他們萬緣放下一起唸佛,並說緣份已盡不可以障道。
我要來放音機不停的放「清淨法身佛」的錄音帶子,我沐浴更衣躺在佛像前,打電話請來了某助念團,唸佛的叔叔來了,某和尚也來了;還有外子電話向娘家親人報告,生父、兄長等皆從苗栗趕來了;小哥、姐、妹等從桃園、景美趕來了;婆婆、小叔從中壢各各聞訊趕了來。所有人把整個客廳擠滿了,親人傷心忍不住的哭聲都被我叫住,要他們跪下,隨和尚師父的引磬聲一起唸佛。
在佛號聲中,我突然的站起來,緩慢的向經書櫃上所擺的「死」字走去,這時叔叔阻止我說:「不可以!」,我也不管把他推開,兩手去捧著「死」字,又緩慢地走回佛前,把「死」字舉到最高點後,再放下到胸前處,又再走回經櫃處非常有規律的放了櫃框上的最高處,並由叔叔接走。
我已經沒有力氣了,盤腿坐下之後滿身抖動,直覺是神識要掙脫這假體,我想是該走的時候了。整個身體軟得頭都往下墜,一陣子後我開始躺下,並要求助念十六小時。我不知過了多久,和尚師父說好了,他們要回去,下午再來。
和尚走後,叔叔拍拍我的手並叫我,我睜眼一看,怎麼沒有死。叔叔扶我坐起,我緊握叔叔的手,自己覺得很高興地要叔叔抱抱我,當時絲毫無男女分別心,但叔叔並沒那麼做,只是安慰我並恭喜我。叔叔說:為黃家高興,培養出這麼一個我來。
之後我心有千般的委曲,痛哭訴說心中的不平,經安撫後他們要扶我起來,奇怪的是,怎麼也起不來。我說要婆婆牽才起得來,果真婆婆一扶我,我就慢慢的起來了,扶回床上躺下來。
這時已是下午,當時我的身體如同嬰兒似地,皮膚碰到甚麼都會痛。哥哥餵我喝牛乳,不然自己喝會嗆到;叔叔要我多吃「起司」,才會有力氣,「起司」也是一小片一小片剝著餵。親人是捨不得見我如此,都圍來床邊,年邁的生父眼眶含淚,兩位兄長及姐妹亦眼含淚水。這種親情生離死別似地,更是百感交集。唉!人生真是苦啊!
三年來我從死裡逃生,這一次是妄想似地,又死了一次,而且還勞師動眾。檢討起來是對一些心識反應現象的不瞭解,心念起滅我常信以為真,常認為是這樣的是那樣的。也難怪我如此,因為有些感知,最後驗證的結果都好像是真的。但金剛經云:「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張居士亦說:「修行人對一切境,當願信其無,不可信其有,如此才可轉一切境,不然還是隨境緣流轉,談何解脫。」最近又聽到張居士在課堂提示圓覺經的明隨順覺性,圓覺經云:「但諸菩薩及末世眾生,居一切時不起妄念,於諸妄心亦不息滅。住妄想境不加了知,於無了知,不辯真實。彼諸眾生聞是法門,信解受持,不生驚畏,是則名為隨順覺性。」若我早瞭知此經文,大概此段妄想的死就不至於會發生。
散亂心起 承諸佛保祐度難關
因身體太虛弱又累,不知睡了多久,親人都在我睡著後離去。當我醒來時,已是晚上,大女兒煮好了芝麻湯圓,邊哄邊餵我吃,真難為她,三年裡對我真是體貼,照顧得無微不至。
當晚又不知怎的,把這幾年積壓在心底,憤怒不平與委曲的事全盤托出,痛哭細訴。記得外子還一直安慰我、疏通我的情緒。到後來我也沒有任何的恨字,而能原諒所有一切,不再計較了。
隨著因人間太苦了,我問兩位女兒,願不願意隨媽媽到西天去?兩位女兒均說願意,也相信能去西天。我就叫兩人各睡在我左右兩邊,我兩手緊握著女兒的手,我開始幻想我們冉冉上升。客廳相框的蓮花也變成好像是真的,開得好大朵。隨後一連串的妄想,坐飛機、太空梭等往來天上、人間。
之後心又念著兩位師父,由兩位師父來考試。在心散亂中,直覺是師父們在考有關手訣的事,有太多太多佛法的問題,要我回答。時間很緊湊,都是用秒計算,他兩逼得我全身大汗,簡直就在打戰似地,前後花了十多小時。最後兩位師父得到了佛法精華,便想溜走而不理我,好像要把我變鳥去。那時我好後悔、好後悔,回想當初張居士上課時說,好高騖遠者變鳥去,原來居士早知道我會有此下場,真悔不當初。
妄想繼續演著,我心想甚麼西天,是騙人的,我決心和兩位師父大拼,死也不肯放,要死大家一起死,如此大纏一番。我還到佛像前破口大罵,枉費我真誠,忠心於佛法,結果師父利用我,佛祖您站在那裡不理我,也是大騙子。拼得精疲力盡,有如瘋子般。我還打電話給我叔叔,他早已有準備,當我細述這些亂七八糟的妄想時,他頂我、罵我說,貪、瞋、癡、無明一大堆,還自以為是,說得我無言以對。最後外子送我到市療醫院,在醫院的急診室休息一下,已經又是晚上九點鐘了,醫師說沒事可回家了。
隔幾天外子打電話請張居士來看看我,因慧炬課已停,與張居士久未見面。張居士來後在佛像前頂禮,我與外子跟在身後頂禮,張居士又在那裡合掌站了很久。之後才跟我解說一些心識與業力的關係,教我觀一切是空,以觀空智破一切相,還寫了八個字給我,此八字是「空身」、「空心」、「空性」、「空法」,叫我照此八字來修,後來始知這是金剛經世尊所常說的四句偈。並引介我吃古方「天王補心丹」及「安宮牛黃丸」,以安神定志。修行本來是要多聽、多看的,我色身氣脈變化很快,但心識不成熟,才有這些現象產生,因此我又轉到大乘精舍、法爾禪修中心去聽佛法。
無明誤執 宜斷一切習氣
修心的路是很艱難的,習氣要斷也不是很容易的。與人交往應緣時,常常也會沒經意的噴出一句無心的話,由此而增添了不必要的誤會。古德云:「打得念頭死,許汝法身活。」我應隨時學習不胡思亂想,不隨意講話。人隨時皆是在受考驗的,所謂步步是道場,人總是難免從跌跌闖闖中學著走出來,在學習中應不要灰心。經過努力的修心,我已有能力分辨兩個「我」,能覺知的「我」與妄想心的「我」漸分明,我體會到能知的「我」與胡思亂想的「假我」是不同的,這是修行的初步功夫。也因為這樣,我對世間的人、事、物應對與感受,也能漸漸學著去「我執」。我執是跟人產生對立的根本,與人發生不愉快的泉源,我一直在學習沒有「我」的存在,菩薩是無我的,我要學習菩薩隨時以眾生為念,不再計較「我」。
蛇是我的最怕,今夏在遊美國狄斯奈樂園時,有一服務的美國人拿了一隻假蛇到我面前逗著我玩,我因不經意而被嚇了一跳,心一直跳得很利害。張居士曾說:怕的種子一定要摧毀它,面對著它時,把那會怕的心找出來,好好改造它,不要讓它留存在心中。過不久,我看到一個小孩手中拿著玩具蛇在玩,為了破解我對蛇的害怕,我前去那小孩面前,跟他把玩此條「蛇」,真的並不如想像的那麼可怕。人永遠是被那自己胡思亂想的心所嚇到,故經云:「心是工畫師,畫作夜叉相,己畫己自怖。」以後我要對一切我所害怕的事,一一加以克服,從害怕中解脫出來。
香功助力 進入禪境界
自從學香功而誘發丹田契機後,在色身的變化越來越明顯,所謂的「氣」經常在不定點跳動。有一次覺得背部有螞蟻在爬似地如網狀擴散,而手腳末端也會因心壓縮流動的血流而微動;鼻子脹脹的,頭部脹得有點受不了,張居士教我以瑜珈肩立式或倒立式來化解掉。做肩立式時頭與肩著地,在塌塌米上或硬平地面,雙手有抓力處,使下半身能離地舉起,同時把腰盡量襯起來。初時因血液回流頭部,頭部有異聲,約在三、四分鐘後異聲即消失。如此,約做十分鐘後,全身放下,把預先準備的小毯蓋好身體,攤屍狀入睡。
有一次在家裡佛像前雙腿一盤,手拿唸珠,閉上了眼睛,隨著放音機所放的五會唸佛(五種不同的音調),邊撥唸珠邊唱誦,在佛聲中,突然身體一震,整個人飄走了。那個飄走的「我」置身在山川自然界中,心裡很害怕會掉下去,所以緊握唸珠,且佛聲不斷。之後停在廣闊的山河大地空中,對此境而放聲唱誦,好舒坦好舒坦。當唱機唱完時,我硬著頭皮睜開眼睛,發覺我的人根本沒動,還是在佛前。那剛剛出去的我是誰?是我的識神嗎?所以心是會千變萬化的,不經意的時候,它就會起一切的神變。
另次參加禪一時,腳拉起雙盤,結定心手印,不到幾分鐘,剎那間整個人彷彿進入了另一個銀河系,進入了一個完全靜音狀態的空間,虛空浩瀚無邊。此讓我體會了宇宙生命的奧妙與自己的潛能。有一次累了,我就坐下來休息,當張居士叫喚時,我卻找不到路出來,同時也動不了身;最後勉強掙脫而回來時,卻覺得好累好累,我想心又出離去玩了。經歷許多超自然的現象,也無心去加以探究、理解,只記得張居士說:相由心生,不可去著一切相,以平常心待之可也。
先修禪定解脫道 後始可修密法
每次禪一共修時,因喉輪氣不能上達頭部,故頭頸部常在打坐中左右搖動,想把氣導過。張居士常提著香板壓住我的頭,教我不要動。並教我要讓氣通過不是靠左右擺動頭頸部,而是要將心守在後腦勺或守在眉間、後腦與百會、喉結兩線交會處的明點。還有每次打坐進入較佳的境界時,我的兩手就會毫不自主的打起手印來,我今生都沒學過密法,應該不會使用才是。張居士說我前世有修密法,在氣入腦中深處時即從阿賴耶識中自動打出手印,並告訴我目前是要修空觀,斷掉一切習氣,求得解脫,以後當有禪定力時才可修密法,故現階段我要剋制我亂打手印的習氣。
體會萬法唯心 成聖或墮落亦是心
外子是一個好先生,很會照顧家人,對我病痛也很照顧。他唯有一個小毛病─喜歡打牌,常常會輸一點錢,搞得我們兩人會因而有意見。有一次他又賭氣地去打牌了,隔天還不回家。我心不知如何是好,打電話給張居士求救兵。張居士在電話中教我一個法門,並告誡我只用在這次,以後不能隨便亂用。我在唸一會兒佛號後,就照張居士所教的起心動念去做。當天晚上外子回來了,我問他為甚麼回來了,他說不知道為甚麼一直很想家,沒心情打牌,就這樣回來了。我心裡一面高興,也一面覺得震撼,我們的心有這麼大的力量。為甚麼張居士從來不在課堂上教這些,我想若給一個心地不清淨的人學會,那是教他在造地獄因,反而會害死他,讓他墮落的。
美西弘法 數則軼事
今年暑假我等五人有機緣隨張居士到美國洛杉磯弘法,舉辦禪三並講禪學。禪修的地點是借釋聖琉法師的萬緣寺道場,美南地方是少有人舉辦禪修的。見到當地的台灣同胞,很精進的參加禪修,還每天守齋戒(過午不食),真教人敬佩。記得有位護持琉師父的賴太太,目前是修「拜法華經」的。以前是沒參加過長期禪修打坐的,這次參加禪修還怕熬不下來。第三天中午前的那炷香,大眾已下坐準備午供了,賴太太還沒出定。當午供的磬聲把她叫出定來時,約坐了一個半小時。午供後她告訴張居士說,她隨著觀音法門錄音帶聲中的海潮音飄飄然地上了天空,忽然看到了一個男面相的觀世音菩薩,心起想我跟聖琉師修彌勒淨土的,怎麼不是現彌勒菩薩像?心這樣起分別,此男相的觀世音菩薩即刻變成布袋和尚的彌勒菩薩像,且走起路來具有八字肩。在禪定幻境中,不知時間過得飛快,腳也不知痛了,當她聽到午供磬聲時才回來的。
下午的第二炷香時,賴太太又跑來跟張居士說,有件事是不可思議的。上午她入定時所看到的男相觀世音菩薩,竟然是要來萬緣寺掛單的馬來西亞釋文建法師(建師是常來台灣打禪七的釋文志法師的師兄,目前是持佛號修行),當建師來到寺時,她一看此人就是在禪定中所見,嚇得不敢怠慢,趕快頂禮膜拜。想不到賴太太第一次參加禪修,就有如此的善境界,真教人羨慕。
觀世音菩薩 慈悲顯聖
另有一則感人的事蹟,順便在此報告一下。旅居美南的張師姊與其先生均是物理博士,她因在一次車禍後遺症中,使她的腰部脊椎開始向前彎曲,為改善此毛病,她跟旅居美國的王精龍師兄學打坐,現在才學約一年左右,但病情似有好轉,惟對佛、菩薩的靈感,一直半信半疑。
第三天禪修結束,琉師父與建師父依次開示完後,當晚安排的是由張居士帶領的求大悲水法會。在法會中大眾先發願祈求,張師姊為其母祈求,突然有一聲音透入她心中問她:為甚麼不為自己的病痛祈求?她心想從來就沒為自己祈求的心意。發願後大眾唱唸觀世音菩薩聖號,接著跪著唱誦廿一遍的大悲咒,張師姊有病的脊椎照樣跪著誦大悲咒。跪得她真有點受不了,背部一直在發熱、發痛,正當她痛得真要命時,忽然覺得有一股清風吹來,背部立即覺得舒服多了,接著似有一墊背的東西靠著她的背。此墊背的感覺不是只有當天存在而已,過了幾天還是有此感覺。自此以後,一個學物理科學的女博士,確實相信佛、菩薩的存在,且是救苦救難的。她因而發心為禪修會服務,以便接引初基的修行者。
願同修互勉
回想這一年多來是我一生中最具價值的,時時沐浴在佛法、禪坐中,並體驗著所謂萬法唯心造,以及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跟張居士學的是佛禪、解脫道,從無一些怪力亂神的,希望我能做到如同流星劃過天際,天無留星之情,星亦無留影之意,來無所黏,去無蹤跡,坦然回歸大自然。感恩佛、法、賢聖僧三寶,以及隨張居士參與護持成立「法爾禪修中心」的師兄師姊,讓我們這群後進,得以有如此殊勝、莊嚴道場進修。願所有有緣人互勉,共証無上菩提。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