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儀戒行篇》選讀(之13)
                         ─《文殊師利問經》

        --世間、出世間、上出世間、菩薩受戒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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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殊師利問經》

世間戒品第十

爾時文殊師利白佛言：「世尊！菩薩有幾種色衣？云何歸依？願為廣說，為饒益諸菩薩故。」

佛告文殊師利：「不大赤色、不大黃、不大黑、不大白，清淨如法色，三法服及以餘衣，皆如是色。若自染、若令他染，如法擣成，隨時浣濯，常使淨潔。如是臥具，得用青、黃、雜色。文殊師利菩薩！衣色如是，菩薩內心寂靜，如法被著，與大乘相應，著涅槃僧(nivāsana意譯作裙)，離踝二指。若諸菩薩欲與國王、大臣共語，隨彼一問，此亦一答，勿令差異，當如實說。若彼多問，此亦多答。如是餘婆羅門(brāhmana)、剎利(ksatriya乃王族、貴族、士族所屬之階級，係從事軍事、政治者)、毘舍(Vaiśya意譯作居士、田家、商賈)、首陀(śūdra從事擔死人、除糞、養雞豬、捕獵、屠殺、沽酒、兵伍等卑賤職務)、沙門(śramana為出家者之總稱，通於內、外二道。亦即指剃除鬚髮，止息諸惡，善調身心，勤行諸善，期以行趣涅槃之出家修道者)、闍梨(ācārya意譯為軌範師、正行、悅眾、應可行、應供養、教授、智賢、傳授)、和上(upādhyāya)，及父母、妻子、僕使，及餘卑族貧窮、乞人，隨其尊卑各隨問答，或餘天、龍、夜叉、羅剎、毘舍闍、阿修羅、迦樓羅、緊那羅、摩睺羅伽、若人、若鬼，佛及緣覺、聲聞、菩薩、凡夫，隨有所問當如法答。不為利養、不為自身，不邪命、不戲笑，如是應念。」

爾時文殊師利白佛言：「世尊！云何歸依？」

佛告文殊師利：「歸依者應如是言：『大德！我某甲，乃至菩提歸依佛，乃至菩提歸依法，乃至菩提歸依僧。』第二、第三亦如是說。復言：『我某甲，已歸依佛、已歸依法、已歸依僧竟。』如是三說。次言：『大德！我持菩薩戒，我某甲，乃至菩提，不殺眾生，離殺生想；乃至菩提，不盜，亦離盜想；乃至菩提，不非梵行，離非梵行想；乃至菩提，不妄語，離妄語想；乃至菩提，不飲諸酒，離飲酒想；乃至菩提，不著香花，亦不生想；乃至菩提，不歌舞作樂，離歌舞想；乃至菩提，不坐臥高廣大床，離大床想；乃至菩提，不過中食，離過中食想；乃至菩提，不捉金銀生像，離捉金銀想；乃至當具六波羅蜜，大慈大悲。』」

佛說此祇夜(geya其意為詩歌、歌詠。舊譯為重頌、重頌偈，新譯為應頌)：

「發誓至菩提，歸依於三寶，受持十種戒，亦誓至菩提；
　        六度及四等，皆當令具足，如是修行者，與大乘相應。」

(註：四等─慈（maitrī）、悲（karunā）、喜（muditā）、捨（upeksā）四無量心。蓋從心而言，平等緣於一切，故稱四等、四等心。若從所緣之境而言，其所緣之眾生無量，故稱四無量。)

出世間戒品第十一

爾時文殊師利白佛言：「世尊！菩薩出世間戒有幾種？」

佛告文殊師利：「若以心分別男女、非男非女等，是菩薩犯波羅夷；若以心分別畜生、餓鬼、男女、非男非女，諸天神男女、非男非女，是菩薩犯波羅夷；若以身口行，不堪得三乘。

「若受出世間菩薩戒而不起慈悲心，是菩薩犯波羅夷；若以身口行，不堪得三乘。

「若他物——若小若大、若長若短、若有色若有形、若住若動——若覆藏、若移處，若有封印、若盛貯，若以心起盜想，犯波羅夷；若以身口行，不堪得三乘。

「若起妄語心，犯波羅夷；若以身口行，不堪得三乘。

「若樹葉、若皮、若汁，若以心欲取，犯菩薩僧伽婆尸沙(sajghāvaśesa僧殘)；若以身口取，不堪得三乘。

「若起歌舞、作樂、華香、瓔珞想，是犯菩薩僧伽婆尸沙；若以身口行，不堪得三乘。

「若起廣大床想，是犯菩薩僧伽婆尸沙；若以身口行，不堪得三乘。

「若起過中食想，是犯菩薩僧伽婆尸沙；若以身口行，不堪得三乘。

「若起捉金銀珍寶想，是菩薩僧伽婆尸沙；若以身口行，不堪得三乘。若剃身毛、若剪爪，如初月形，若起此想，是菩薩偷蘭遮(sthūlātyaya，巴thullaccaya意譯大罪、重罪)；若以身口行，不堪得三乘。若起斬斫草木想，犯偷蘭遮；若以身口行，不堪得三乘。

「若起毀他名譽，若色、若姓、若財物、若技術、若車乘、若身力等想，是犯偷蘭遮；若以身口行，不堪得三乘。

「佛法僧物——若花香、塗香，若衣服、若珍寶——若菩薩以脚踐蹹，犯波夜提(śuddha-prāyaścittika單墮)。若佛塔、若佛所行處，及菩提樹轉法輪處，若以脚踐蹹，犯波夜提；若不信者，不堪得三乘。

「若吐舌、動眼，毀諸威儀，起此想者犯突吉羅(duskrta惡作)；若以身口行，不堪得三乘。

「若見他物、他樂種種服翫，詐現求利及說人罪過，若起此想犯波羅提舍(pratideśanīya應悔過)；若以身口行，不堪得三乘。

「若未犯前罪逆，守護令不生，是菩薩僧炎伽陀尼(sajyamagatāni，僧炎是逆守義，加陀尼是令不生義。若預先守護未犯之罪而不使生起，稱為菩薩僧炎伽陀尼)。眼耳鼻舌身意，令無異，是菩薩應當學，此謂具出世間菩薩戒。」

上出世間戒品第十二

爾時文殊師利白佛言：「世尊！云何上出世間戒，無漏不可思議，無處無所著？」

「文殊師利！戒者於彼眾生，無我、非無我，無事、無因、無教化人，無行、無不行、無行處，無名、無色，無色相、無無色相，無寂、無不寂，無可取、無不可取，無真實、無不真實，無身、無言、無說、無心，無世間、無非世間，非世法、非不世法，不自歎戒、不毀他戒，不求他過，不以持戒輕慢他人，不覺戒、不思惟戒，無所思惟、無所覺故。文殊師利！此謂上出世間聖戒，無漏、無生、無所著，出三界離一切依。」

佛說此祇夜：

「有出世戒人，無垢無所有。憍慢及所依，無明與繫縛，
　        如是諸過患，一切皆無有。無內寂外寂，亦無內外寂；
　        內外覺亦無，知者得解脫。」

文殊師利！是有戒人於佛法，不自觀身不著壽命，不著一切生得正行，是正住。文殊師利！是謂有戒於佛法，不著世間、不依世間得光明，無明闇、無所有，無自想、無他想、不著想，清淨戒不此岸、不彼岸、不中流，無所著、無所縛，無罪過、無漏。文殊師利！此有戒人於佛法及名色，心不執著，常平等饒益，常寂靜，心無我、無我所。是人如所說戒，住無所學，無解脫、無所作，是得上道，是清淨戒相。無勝戒、無定戒、無智慧戒，是聖人性不可得，是佛所歎戒，是空無與我等戒，能安聖定。若清淨定，成修行慧；以慧得智，以智得解脫。」

菩薩受戒品第十三

爾時文殊師利白佛言：「世尊！若善男子、善女人受菩薩所受戒法，當云何？」

佛告文殊師利：「應於佛前至誠禮拜，作如是言：『我某甲，願諸佛憶念我，如諸佛．世尊．正知以佛智慧無所著，我當發菩薩心，為利益一切眾生令得安樂，發無上道心，如過去未來現在諸菩薩，發無上菩提心，於一切眾生，如父母、兄弟、姊妹、男女、親友等，為彼解脫得出生死，乃至令發三菩提心，勤起精進，隨諸眾生所須財法一切施與。以此財法，攝受一切眾生，漸漸隨宜。為解脫眾生出生死故，乃至令安住無上菩提，我當起精進，我當不放逸。』如是再三，是名菩薩摩訶薩初發菩提心。文殊師利！此諸菩薩所受所行，為化菩薩，不為聲聞、緣覺，不為凡夫諸不善者。」(節錄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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