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a{gala受比丘戒(2-2)
善 祥 比丘
Suma{gala法相2010年攝(download)
三、正授受比丘戒
2009年11月5日受戒日到來，我還是在斷食中，等大伙兒用過了早餐，就分別搭七部租車，前往大覺禪修中心(Mah2bodhi Meditation Center)。等大家都到齊後，因時間還早，大伙兒即到沒見過的壇場去參觀看看，未進壇場即見壇場四周斜面坡上有很多突出小紅短柱，據言裡頭有埋放咒偈，形成壇場獨特的一種氣氛。奇怪的是每當照相機取景壇場要照時，因壇場無形光芒太大，以致於洗出的相片，都白茫茫一片，效果很不好。進入壇場後，裡頭正中間僅有一佛龕，供奉著一尊銅像─本師釋迦牟尼佛。其他牆壁也少裝飾，可說是簡單肅穆。
戒壇正門一景
時間差不多時，大伙兒即離開壇場到外面去等待，我則與孔Ku57ala博士及四位北傳法師一直留在壇場裡頭。這裡還有段小插曲，依據過去南北傳佛教的不同調，甚至於互相排斥，上座部法師在辦授戒大會，在重頭戲上場時，北傳法師即會被請離開壇場。此種情況，照樣會發生在北傳佛教裡，當北傳法師在傳戒時，也不允許有上座部法師在戒場裡旁觀。
剛下車到達大覺禪修中心
但當Ku57ala博士與我的得戒師討論到這一點時，真難以下逐客令，因上悟下本法師長期在印度走動，我的得戒師與他兩人都早已認識，而且是很好道友，若是重要關頭請他出場，真是有點不夠厚道，也講不出口。所以最後經僧團同意決定就讓四位法師坐於壇場一角落旁邊觀禮，不必出去壇場外，就像上座部僧團布薩(Uposadha)誦戒經時一樣，所有無受具足戒者都得被驅離一手臂距離之外，他們在角落，也等於是好幾個手臂之外了，這樣處理賓主盡歡。
一進壇場，我即被帶到世尊像前面，我的得戒師Ven. Praj#2la{kara博士已來到，正坐在世尊像前，隔著一個低矮小圓桌，我就與教授師bodhi bhante 併坐在他的前面。這時已有幾位授戒僧團大德僧陸續來到，雖然每個都是一寺之住持，可惜都不認識，只見過菩提伽耶大覺寺(世尊證悟處的寺廟)查林達住持，其他有些是昨天見過的，大部份是不認識的。本來邀請十七位住持，因有一住持有事，就不能來了，所以實際僅到十六位僧團團員。
等到十六位上座部法師都到齊了，大德僧眾圍成一圓圈，把我與bodhi bhante團團圍住在中間，授戒儀式正式要開始了，四位北傳法師就依約坐到壇場後右邊角落觀禮。而我則被要求把三衣以外的衣服脫掉，我本來是三衣全穿上了，大衣僧伽梨（Sa{gh2ti）搭在肩膀，上衣(實為中衣─鬱多羅僧（uttar2sa{ga）之下又加了一件黃色的運動衫一樣的內衣，因此處早晨天氣較冷，所以一早穿上後臨場忘記脫掉了。結果僧團成員第一個反應是不如法，所以經教授師bodhi bhante翻譯後，當場就把黃衣衫脫下來了，他們再把中衣幫我穿上(這時對於穿衣還是不熟耶)，又是呈現肩露半截之樣子。
儀式正式開始了，在教授師授意下，先頂禮了得戒師父三拜，拜完後我習慣性地就把腿盤了起來正直坐好，僧團說這樣盤坐不行，叫我要兩腳蹲著，這是印度宗教儀式的習俗，誦什麼經偈都是要這樣蹲著。但我已經幾十年不蹲了(年輕時蹲過毛坑)，現在兩腳一蹲，身體就不能平衡，前後搖動，這樣子久蹲更是不行，所以我就說我不行，這樣我做不來。孔Ku57ala博士也在場翻譯，他說不然您就雙腳合起後跪著(像日式跪法)。我知道這樣也不行，雖然我可以跪，但過一下子站起來時腳會發麻，人一站起可能身體不穩，這不就是要鬧笑話，我說這樣還是不行。後來我說上座部打坐用的側坐可以嗎？他們說：可以、可以，他們大概也想不到我會上座部側坐方式。
側坐好後，僧團就進行他門節目，反正我也聽不懂，我就這樣肅穆地端坐著。等到bodhi bhante說要帶我到僧團圈場外邊邊處，我知道要問些該問的問題了，因昨天已學習過了，所以就依序問答：確定是否擁有自己的衣鉢，然後問有無特殊疾病，再確定是自由身份，…，都是昨天學習過的，師父他問我答。我只有兩句話可回答：2ma bhante(是的，師父！)或natthi bhante(沒有，師父！)。
然後教授師又自己回到僧團圍住的圓圈中，將我所答的結果報告僧團。然後再來帶我入僧團圍住的圓圈中。接著教授師帶我唸，乞求僧團授我比丘具足戒文，這樣唸三次乞請。之後，僧團同意授與比丘戒後，教授師父就告訴我要如實答他所問問題，就依在邊邊所問的：是否確定擁有自己的衣鉢，然後問有無特殊僧團共住時不應有的疾病，再確定是否自由身份，…，這樣再重復問一次給僧團成員聽，教授師問每個問題是用巴利文問，問完後再加用中文重復一次問，讓我能聽得懂，因我是外國人。
在僧團成員都無意見下，正式要進行授戒的主要部份，此部份要由六人分兩批次各唸授戒中所要宣讀咨文一次，此儀式梵文叫karmavacana，巴利文叫kammavaca。第一次宣讀授戒咨文大德僧者(First Kammavaca Saradow)：第一位是 Ven. Dr. candamuni(The Abbot of mahabodhi medition center, bodhgaya, India)(是大覺禪修中心住持 Ven. Dr. Candamuni)，第二位是 Ven. Dr. Teza, Patron of M.M.C, Bodhgaya, India(菩提伽耶印度佛教協會主席Ven. Dr.Teza)。第三位是Ven. Kosanla, Burmese Buddhist Temple, Bodhgaya,India.)(緬甸寺住持Ven. Kosanla)。
當此三位大德僧都蹲著在唸授戒咨文時，我祇能雙手合十端身正坐著，此時腦筋一片清明無雜念，也忘記周遭有十六大德僧圍著，因為眼睛閉著，只聽到三位唸咨文之音聲，…。忽然間清楚地知道從遠處高空中有聲音傳進入我心中，用中文讓我能體會得，是說…，又說…，再說…。
所說都讓我聽懂了，但這些僅與我有關的事，確實都不宜報告出來，…。故就此打住，抱歉之致。記得1981年於高雄佛光山寺受優婆塞菩薩戒時，自己觀想虛空諸佛菩薩加持，忽見有一冠冕加在頭上，然後覺得戒體堅固。這次受比丘戒卻從沒想要觀想，反而出現這種情況，想是凡事都有它的必然性，隨緣就是最好的心態。
第一次Kammavaca已結束，接著再由第二批另三位大德僧宣讀授戒咨文(second Kammavaca Saradow)：第一位是 Ven. Dr. Zawana(The Abbot of Great Holyland Monastery, bodhgaya, India)，第二位是 Ven. Dr. Panyajota, M.M.C, Bodhgaya, India。第三位是Ven. Dr. Kela, The Abbot of Kanboza Temple, Bodhgaya,India.)。
第二次咨文宣讀在莊嚴肅穆中結束了，接著教授師又授意要向得戒師父三頂禮致謝。然後教授師再提醒四大波羅夷戒(catvārah pārājikā dharmāh)絕對不能犯，一犯即像人被砍頭一樣，不能活了，也即失去比丘資格。四波羅夷為：(1)非梵行戒、不淨行學處(梵abrahma-carya，巴a-brahma-cariya），禁止比丘與人或畜行淫。(2)不與取戒、取學處（梵 adattādāna，巴 adinnādāna），即禁止以盜心取得非給與之物。(3) 殺人戒、斷人命學處（梵vadha, badha，巴同），即禁止殺人，或教唆殺人。殺畜牲則稱小殺戒，或殺畜牲戒，是屬另一戒學處規範。(4)大妄語(mrsā- vāda uttara- manusya- dharma，巴musā-vāda uttari- manussa- dhamma），妄說過人法戒、妄說自得上人法學處、上人法、過人法、妄說上人法。即禁止於未體得上人法時，妄說證悟之語。若犯此四大戒即喪失比丘資格，要細心維護此四學處，不得有違犯。
得戒師這時即慎重地宣稱，現在時間是2009年11月5日9點45分。這是您得戒完成時間，此時間非常重要、非常重要，一定要隨時記著，不得忘記。然後說，以後遇到有緣比丘時，要問該比丘何時受戒、得戒，若是在2009年11月5日9點45分之前得戒，就是僅有一分鐘之差，您得向其頂禮致敬，這是佛陀制戒中非常、非常重要的事，一定要遵守，這是在世尊制訂波羅提木叉戒(pratimok=a)前唯一的戒律，不列在波羅提木叉戒經中。同時此得戒時間會列明在授戒證書上，隨時提醒您這個時間。看諸僧團團員都很慎重其事，所以我更牢記於心：2009年11月5日9點45分是我得戒時間，此時間在出家眾中是個重要的時間。也就是比我早出家的，也受過具足戒的，我都得頂禮致意，因我是剛出生的比丘。
之後，供養時對於四位北傳比丘，我都得向他們頂禮供養，像上如下禮師以前曾是我的學生，現在我要向他頂禮，他也不好意思，就同時互相頂禮。當然這是心地柔軟者向先輩頂禮是沒問題的，因這是戒律的應該，並不會有困難的。此後只要碰到我的以前學生，但已出家並受具足戒者，不用問我都得向他們頂禮，當然他們基於我以前曾是他們的老師，在頂禮他們時，他們都能一起互相頂禮。談到這理，在台灣出家眾很少遵循佛陀所教導此戒律，都是見名高耆宿者才甘願頂禮，不可能在見到早您一分鐘得戒者，誠心向他頂禮者，也許我知道的太少，見解有誤，希望如此。
在戒壇中，僧團成員每個都是一寺住持，我看到的景象事，這些大德僧一進壇場都得到我的得戒師Ven. Dr. Praj#2la{kara面前頂禮三拜，因為我的得戒師於13歲就已出家，就算20歲成比丘，戒臘已是三、四十年。當有人拜他時，我的得戒師並不會理會他們，自己做自己的事，拜的人自己拜他自己的，好像毫不相干。對於此種現象當初覺得很奇怪，無知就會造業，因不懂難怪我會覺得不以為然。
現在已經知道其中奧妙及道理了，當一個人拜戒臘比他高的比丘時，是在維持他自己的戒律，為要不犯戒律而頂禮，不頂禮即是犯戒，跟受拜者一點關係都沒有，所以受頂禮者並沒有什麼特殊感受。就像現在有居士頂禮我時，亦沒有什麼感受，但心裡覺得此人能謙卑頂禮比丘，我都會給與祝福：「sukhi hotu」、「s2dhu s2dhu」。《菩薩優婆塞戒經》云，若是一個人受菩薩戒已，見比丘、比丘尼、長老、先宿優婆塞、優婆夷等，不起承迎、禮拜、問訊，是優婆塞、優婆夷得失意罪，不起、墮落，不淨有作。(菩薩戒廿十八輕第五條)
對於行禮者而言，除有恭敬心、心地柔軟者，禮敬先輩是理所當然。高貴慢心者一定要頂禮，就是在滅自己的瞋心、貢高我慢心，但此高貴慢心者，若能誠心誠意頂禮，始可感動天地，如拔提釋王出家後，頂禮理髮出身的優婆離(up2li)尊者，因他戒臘高，就多出幾個小時故得受禮。因優婆離知道這些貴族要出家，即要求一起前往，眾卿當然不會同意，只得自己走捷徑，如飛奔跑，早這些貴族到達世尊處，請求世尊給與出家，當然就如願出家了，就是早一點點時間而已，後來者這些貴族個個都得禮敬此優婆離尊者。
如契經云：「時淨飯王，見佛翼從，雖有神力，形貌醜陋，不適人情。我今當選拔提釋(王)等五百餘人，容貌端政，翼從世尊。作是語已，尋勅選擇得五百人，將詣佛所。使優波離，剃除鬚髮，眼目流淚，墮釋王上，尋即問言：汝今何故，涕泣如是。優波離言：以王今者諸釋中尊，不期一旦，毀形麤食，著糞掃衣。見王如是，眼目流淚。時拔提釋，聞是語已，心懷惆悵，猶生憍慢。除鬚髮竟，辦具衣鉢，欲受具戒，入於僧中，次第作禮。到優波離前，住而不禮。佛問釋王：汝今何故，獨而不禮優波離耶？拔提釋言：彼賤我貴，是以不禮。佛言：我此法中，無有貴賤，猶如幻化，安危難保。拔提釋言：彼是我奴，不忍為禮。佛復告曰：一切奴僕，貧富貴賤，恩愛分離，有何差別。時拔提釋，聞佛語已，俛仰為禮，地大震動，天於空中，歎未曾有：拔提釋王，為求道故，乃能為彼下賤之人，曲躬跪拜，我慢之幢，將為崩倒。時拔提釋，受具戒竟，却坐一面，聽佛說法，心開意解，得阿羅漢果。執持應器，而行乞食，詣於塜間，止宿樹下，心意泰然，無復怖畏。而作是言，我於昔日，在王宮時，募索健夫，執持器杖，安置左右，故懷危懼。我於今者，出家入道，在此塜間，無復怖畏，快不可言。」
等待在壇場外頭的觀禮團大眾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