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印度朝聖私人心得報告(之2)
優婆夷戒子 阿蝶居士
尊敬的張老師道鑒:
阿彌陀佛。老師好!自從老師出國後,弟子阿蝶分別從嬌師姊與玲師姊口中,得知報告要重寫,聽了差點暈倒,加上後來老師又在越洋電話中口諭同一事,這下阿蝶可真是騎虎難下,進退兩難了。一想到已經完稿的報告要重寫,實在很頭痛。除了是缺乏靈感外,也忌憚那將作為上網之用,根本等於把自己赤裸裸的心事攤開周知,正常人總是會退縮、會羞怯吧?一念及老師像是要幫我「去我執」似的,非常堅持此事,阿蝶幾乎連字都打不出來了。
週二中午,嬌師姐甚至又來電催稿,阿蝶只能對著電話苦笑。其實,前幾天趁周休二日時去宜蘭,在羅東的武荖坑營區踏青時,望著溪水奔騰與山嵐縈繞蒼峰,心胸頓時開朗多了,也比較願意面對現實了,寫就寫吧,大不了寫完後把眼睛閉起來,就不會那麼丟臉啦。今早,望著電腦螢幕中那改了又改的文字,還是無法順利綴文,下午索性上樓禮佛與靜坐,順道請問世尊該怎麼辦,世尊示我「平常心」一語,這下終於知道自己的毛病出在哪裡了,果真是我想太多了!
猶記得玲師姐曾跟我說,我那篇報告既不是怪力亂神,也不是無中生有,因為是事實,所以老師會想讓它上網,而且可能老師也有相近的體驗,所以會希望多一點人也能閱讀、也能感受。如是如是,應諸多觀眾之要求,阿蝶乖乖坐回位子上,把報告從中段那樁破車窗事件處改起,前面較貼近真實自我的部分則繼續保留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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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覺寺塔內告假時,大概是我此行哭得最傷痛欲絕、柔腸寸斷的一次吧。別人大概很不解,像瑜師姐事後就告訴我說,當時她在拍照,本來沒什麼,後來看我哭得唏哩嘩啦,她也被感染開始想哭,後來她才又回神問自己說:「哭個什麼勁啊?」唉,不是我愛哭,是「裡頭那個我」知道一些事,又無法紓解,只好藉由潰堤的眼淚來表達心聲啊。
轉換成文字,意思是,世尊曾經對我期望甚高,可我卻生生世世流轉三界,今生覺醒到該扛負起重任,卻覺得孤單與無力,好不容易終於找回宿世的上師而跟著學習,卻還是三毒纏身未能清淨,實在愧對所有的佛菩薩、有情眾生啊。再者,要從世尊身旁離開,就像長大的孩子總得出外奮鬥,不能永遠躲在母親的羽翼之下;面對著前途茫茫的未來,縱使目標明確,可總是沒有安全感呀。
更何況,有些事情總得自己來,別人是沒辦法幫上忙的。我知道自己的選擇沒有錯,可是無法讓父母親諒解,又怎能叫做孝順呢?因為依戀三寶,導致看似犧牲家庭,不免造成心裡的缺憾與痛楚。雖然無怨無悔,也一向有菩薩在身邊護佑與指導,可是無法兼顧許多事,也難免會慨歎了。不過當時世尊非但沒有責備我,反而在無形中讓我感覺更溫暖、更堅定無畏,實在令我感動到無法言表,故更動容與悲泣了,這也是為何我會涕泗縱橫、無法遏抑的原因了。
在王舍城七葉窟,進到第一個洞時,不曉得何故,並無神聖的感覺,只覺得頂多就是有人出入過吧,後來老師說不是那個窟,我才明白原因。改進到第二窟摸索時,心靈之眼又打開了,出現一個停格畫面,是僧侶們依序提著燈低身進洞的景象,而且他們的服裝並非臺灣師父們的裝扮。我所處的位置是跟在人群中。
但是因為我的程度不佳,所以在法會完之打坐時,並沒有收到任何語言訊息或看見窟內的景象。頂多就是想像裡頭有金光閃閃、成堆成櫃的書籍,可是不敢告訴人,一來是覺得古代都是用貝葉寫經,哪來裝訂成冊的書,二來怕被取笑說妄執性這麼強,可是後來閃過一念:經典的收藏或集結是遍一切時空的,是過去式、現在式,也是未來式。對此,我依然似懂非懂。(也許龍樹菩薩在龍宮時,有更深的體會吧。)
不過確實能感受到此地的神聖,並曉得目前該處尚有聖者留守。老實說,我並無能力「看見」或「聽見」什麼,而心底閃現的畫面也幾乎都只是自己宿世經歷過的,除非以往像打禪三令氣較旺時,才會有較特殊之體驗,因此老師這次打坐前,述說著以往師兄姐會觀見特殊景物時,我也並未指望會有什麼異類收穫,果然也是無所有、不可得。
不過,前前後後,心靈多次出現超敏感或翻種子之狀態,實在也很傷腦筋。像是在王舍城靈鷲山上,當時翻出的景象是,世尊坐在說法台,而聽經聞法者雜綴在周圍群山之間,天空之中亦有諸菩薩、天神,站或坐在彩雲之上,此一景象的時間,似是昔時,亦是當下,更是未來,至此我終於知曉「靈山一會,儼然未散」的意義了。可惜日頭赤焰焰,我的思古幽情尚未完全發起,就又跌回現實世間,只想避暑了。
而在那爛陀大學,因為是我向來很嚮往的地方,(我一直懷疑自己某輩子曾在那邊留學過),所以格外用心觀覽現場景物。本來以為會很神聖,可是看了一些景點後心底只覺得無力,後來聽到孔老師的解說才知道,原來是此處被回教徒漫燒得太令人唏噓了,當年必有多數僧眾倉皇避躲不及,被燒於此處化為塵燼矣。太多的生靈未能度脫,漫遊此地,總也令人感覺沉重。
惟獨在立有佛像與舍利塔之處,磁場較為寧靜祥和,而且最讓我驚疑的是,舍利塔群中,彷佛有著我前世的導師,因我一到該地,就自然而然恭敬作揖,離開時亦然,且心中湧現的那股依戀孺慕情懷,久久不曾稍褪。此也許是個妄想耶?比較好玩的是那個禁閉室,我看了不是覺得害怕,而是認為它蠻適合個人「閉關」的耶。只可惜裡面目前已經被幽暗的氣息佔據,不太適合當時虛弱的我,所以也就沒鑽進去留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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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趕夜車去巴特那(patna)時,車窗玻璃居然無故被砸而整面龜裂,這應該是個警訊,也是一種考驗吧。打從一開始「引磬」沒被帶來印度算起,便已陸續發生各類稀奇古怪的問題了,包括左右車輪各爆胎一次,以及部分人員因臨時購物而耽誤整體行程,還有一位師姐親人在台摔傷要緊急開刀,另有一些師姐突然身體不適或扭傷或脫隊,加上這個碎玻璃事件,感覺起來,好像隨時都有外緣在旁窺伺,一股沉重的氣氛亦環繞周遭。難怪老師要胸口鬱悶,並三番兩次說我們這團業障重!
司機修補玻璃的同時,路邊也聚集了黑壓壓的印度人群圍觀,整個虛空更是動盪不甯,老師說,朝聖團還會碰上這種事,表示我們業力真的太重、心真的太散亂了。好在車上有金剛力士護佑,且據說老師立刻用了兩個梵字起觀,才穩住局面,並使封貼妥當的玻璃,重新像結了界一樣牢固。(直到第十六天赴德里機場時,該處都沒再落下絲毫碎屑,真是不可思議。且聽說車子次日還要接另一團,無暇整修,希望屆時仍能安然無礙、不會傷人矣。)我有觀察到,每一個突發事件都是一樁試煉,足以檢測每個人朝聖的信心與誠意呢!
隔日,孔老師在車上解說了目犍連尊者與舍利弗尊者,因聞法之後態度的不同,導致證道時間亦有前後之別。下車後,有師姐再進一步請教老師:「聽聞即信受奉行」,與「思索後才願意相信」,有什麼差異?我在一旁,發現老師的答案與眼神,似乎也透漏些許消息?不曉得大家注意到了沒?老師必定早已看出我們這些徒弟各是什麼類型、會是什麼料子了吧!不過講起來,會造成這樣、與未來會怎樣,都還是離不開因果吧?
阿難尊者的塔,與一旁的阿育王石柱,位於吠舍離(vai0ali),都保存的非常完整,整個場地也讓人覺得清涼吉祥。在此處,眾人感念的是尊者的多聞第一,利益後世良多,猶記得行前在整理相關資料時,我也曾讀到阿育王對於阿難尊者有極高的評價與最尊榮的對待。孔老師則特別強調尊者人緣甚佳,又積極為女性爭取出家的權利,(此乃我最感謝的一點)。我也發現,由於大迦葉尊者為禪宗西天初祖,阿難尊者為二祖,優婆毱多尊者為四祖:所以當我們以「法爾禪修中心」名義參訪時,最能打動的也是這幾位尊者,好像只要碰上與祂們有緣的聖地,就會有較親切而清淨的感應。
下午搭吉普車去雞舍利亞(ke0arya),此乃世尊向第一個外道師父修學處,在南傳佛教的說法中,亦是世尊留缽給離車族(licchavi)族人作為紀念之處,後世第二次經典結集也在此進行。佛塔上每個龕座的聖像,都被回教徒破壞得殘缺不全、斷頭斷手,這樣的畫面,跟《一切如來心全身舍利秘密寶篋印陀羅尼經》的內容情境相仿,所以雖然塔身被蔓草掩覆,又殘破崩壞,但我知道佛陀的法身仍然恒存,周遭也有神靈守護。離去前,望見塔身映照一抹落日餘暉,傾頹的景象令人有些不舍,但願有人發心好好整修此地了。
晚間去拘施納羅的LOTUS NIKKO飯店用餐與過夜,也就是外觀為兩層樓四合院形制,中庭種滿草皮,但是地上甚多昆蟲的那家,走起路來都要踮腳躡足。一進到其餐廳,我馬上噁心反胃加胸悶頭暈,不曉得是因葷食的氣味令人難受,還是黏膩的業氣讓人不適,而且有的菜色已吃到怕了,這一餐,我幾乎只用眼睛進食而已。進到房間,空氣很不好,雨季剛過,很久沒人住的樣子,我躺到床上,開始覺得快發燒了,幸好這次分配到的房間是沒裝冷氣的,不然正怕冷的我可能又要打哆嗦了。
這一晚,整個人渾渾噩噩、意識不清,好在巡房的師姐發現不對勁,立刻幫我貼磁片、弄藥給我吃,又陪我一晚。不過據說後來就換她不舒服了,真是抱歉啊!(而且我這些天,幾乎都是在日落後身體才明顯不適,隔天日出後又活跳跳,這種怪病好像沒有解藥可醫治吧?)次日起床洗頭洗澡時,腦袋有比較清醒了,用餐時,先去跟老師報告:「好很多了。」老師瞧了我片刻後反問:「好很多?為什麼都不能完全好?」我愣了一下,也只能傻笑了,因為沒有金剛心與金剛身啊,所以老是「挨打」,還要波及旁人,真的是太遜了,嗚。
10月20日早上,朝禮的是佛陀入涅盤處,一個令眾人悲傷不已的所在。我首先是被建築物的外觀吸引住,望著它,心中也泛起一絲酸楚,因為其造型容易跟棺木聯想在一起,而整個園林似乎也都籠罩在一種感傷的氛圍之中。老師在法身塔(佛法身舍利塔)與報身塔(臥佛塑像處)各舉行一場法會。唱誦的過程中,師兄師姐們個個眼眶泛紅、聲音哽咽,時光似亦跌回當初世尊入涅盤,而周匝圍繞四眾弟子、天龍八部、梵天、帝釋天、諸菩薩的景象,虛空中亦被撩撥起愴慟的回憶,而跟著震動般……。
起初我一直強忍悲傷,不願像在大覺寺告假時那樣哭得稀哩嘩啦。可是進到涅盤寺看見臥佛時,我的眼淚又毫無節制地湧出了,努力把它眨掉,但下一波淚潮還是不聽話地漫溢。從不同角度凝睇佛陀的身姿與面容,看起來是那麼蒼老而疲憊,卻又是沉穩而安詳,也許,正是我內心思維的投射:明知佛陀已經入滅,卻還是渴望聆聽祂的偉大教誨,所以,塑像才會給我這樣複雜的感受。
法會終了,頭面禮足的瞬間,扯動心底最脆弱的一根弦,感覺自己曾在同樣的地方做過同樣的事情,而好想放聲一哭。真正的佛弟子都能體會那種心被撕裂的哀慟。尤其負有使命的人,無法早於世尊離世,必須住世而眼睜睜看著最敬愛的導師肉身入滅,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傷口亦將生生世世如影隨形,這樣的陰霾,我能找誰訴說?誰又能瞭解我心底的悲涼?只能咬牙繼續往前走,往前走,往前走……。
其後,再赴世尊的荼毗處做法會,感傷不若前一景,也許是累了,或者淚已幹了,就像人世間的生離死別那樣,最痛的部份走過了,再來就要學會漸漸平復?我想,自己會一直記得世尊涅盤前的種種叮囑,並且誓願盡力做到,如此才不致愧對佛法僧三寶啊。感覺上,這也是此次到印度朝聖,諸佛菩薩交付給我的使命之一吧。雖然我寧可相信,尊貴而慈悲的本師釋迦牟尼佛,仍然住世教導真正的佛弟子啊。
再來,要去尼泊爾的藍毗尼(Lumbin1)附近住宿,車程頗遠,且邊境之出關入關較繁瑣,還帶有一絲緊張的氣息,好不容易進到尼泊爾,忽然覺得視野變遼闊了、空氣變清新了,後來車子停靠在加油站旁邊,還居然可以遙望到喜馬拉雅山,實在太令我驚喜了。印象中,它只存在於歌曲、書上或影片中,沒想到現在居然只是隨便站著就能親睹它的丰采,真是難得。其實我總覺得,某個前世的自己曾翻山越嶺來求法(或逃難)?雖不曉得有沒有成功,但是雪域的景致總讓我有種熟悉的孤壯與蒼涼之感;城內四處觸目可見的佛眼圖騰,也予我異樣的震懾。
10月21日上午參訪藍毘尼園,世尊的誕生地,此處的遺址因有用房舍搭覆以遮雨蔽日,所以維護得還不錯。且無論是摩耶夫人浮雕、佛足印痕、無憂樹、圍欄中的阿育王石柱、一旁的小舍利塔,或另一邊的洗身池與大樹,整體皆散發一種溫柔的氣質、喜樂的光暈,跟前幾天令人胸口鬱結的場景大異其趣。畢竟這裡是悉達多太子自母右脅降生,步步生蓮、指天比地,而九龍吐水洗浴的所在,洋溢著新生的希望。法會的唱念,在這樣的情境下,彷佛也溫柔許多。
事後老師笑說:「這回法會跟前幾年不同,以往都只繞石柱而已,本次擴大了繞塔的範圍,把整個遺址都包繞住了,其實也是要這樣繞塔才如法。」當然時間也用得比較久,連帶地,剩下能購物消費的時間也縮得更短。規定好集合的時間後,大家就原地解散,開始露出殺手性格的一面。我當然是跟著殺價高手──老師,寸步不離,也看見老師有趣的一面。這裡先透露一點,就足以窺見一斑。
當孔老師與伊麗莎在催喚要集合上車以利趕路時,我放下手中的貨品,回頭只見老師還在攤販群中留連不舍;待我邁步追上前方人群後一陣子,旁邊竟有三輪車載著老師疾駛而過,老師還回首對大家揮手說:「各位慢走,我們先去前面出口攤位瞎拼等你們。」等我們好不容易走到上車處,果真見到老師的鷹眼還在搜尋店鋪中的獵物,但這還不是我被老師嚇到最深的一次,之後還有更經典的咧。
結束採購後,大家紛紛展示手中的戰利品。我買了佛珠與彩石鑰匙圈,而且購買這一堆鳳眼菩提手珠的過程,也鬧了一個笑話。當時匆匆付了錢給大吳師兄要跟他合購十五條,結果回到車上後他一直笑,聽他解釋後我才明白自己擺了個烏龍,他說當時去付錢,那一家的店員忽然面有難色,但還是賣給他了,等他再去隔壁攤要買同樣東西時,另一店員死都不肯賣給他。
原來啊,當初店家是10條賣150元盧比,我誤聽成15條賣100元盧比,結果我們倆人就這樣不小心買到等於是半價的成果了,真是托他的福啊。(回國後才發現還是買得太少了,送人都不太夠咧。)回飯店,中餐有尼泊爾的內政部長也來用餐,那些隨行軍人背後的殺氣都頗重,我心底也隱約浮現不祥的場景,到車上後果然頭有點痛,但還是要將之觀空才行。
忘了提一點,在飯店的紀念品販售處旁,看見展示了好多尊佛像、菩薩像,發現其中有一尊度母的造型,慈眉淺笑、香花敷身,右腕碰膝、安祥盤坐,跟家兄佛堂所供的極為相似,那是數十年前,家父學生旅遊回來後相贈的,先前都只作為一種擺飾,也沒整理,古樸素雅但積滿灰塵,且長了一些銅銹,直到我與家兄都學佛後,乃請回道場轉托簡師姐協助安金身,就變得十分莊嚴華麗。那時一直在研究是什麼菩薩、請自何地,結果來一趟尼泊爾,答案就呼之欲出了,真妙,原來菩薩早已遠渡重洋,大駕光臨,眷顧我們家數十年囉。
又,出邊境之前後又因塞車耗時過久,所以趕不及去摩耶夫人故鄉長臂城,與印度的迦毗羅衛城,很是遺憾。老師在長途車上也語重心長地叮矚再三,講述此行中不盡理想或待改善的事項,也提到每處聖地之法會程式有所差異的緣由,可惜我已不太記得每一處的法會是怎樣唱誦的,不過一開始好像都是兩部經咒輪流上場,直到某地後才改成一種定式,將兩經匯為一套完整的流程。其中,<法身緣生偈>梵文版是我自己比較喜歡唱誦的,至於兩經的陀羅尼本身,則因熏得很重,所以三不五時就會從腦中跑出來,很有趣呢。
10月22日上午,參觀舍衛國(Śrāvastī)只樹給孤獨園,這裡堪稱風景優美、林蔭清幽,宛如一座公園。經過阿難菩提樹時,感覺這棵樹有靈性,樹下有好多人膜拜。到了佛陀安居的檀木精舍,開始做法會,一旁陸續有各國信眾經過,也有南傳的出家眾來打坐。繞塔時察覺自己沒有很專心,因為走到小金塔附近或出口的階梯時,常常要注意閃過雜遝的人群以免相撞。不過面向樹林的那個方向行走時,心情都都會很開朗,彷佛俗慮都被綠樹青草與微風給拂拭淨盡呢。
法會結束後,大家收拾物品,轉身去穿鞋子準備離去,我一想到還沒至頂端參拜,便一個人直接走上去頂禮三拜與請安,忽然又有比較異樣的悸動,這才明白聖地果真不同凡響。而且後來對著七層小金塔頂禮發願時,心底竟傳輸出佛陀在法座上的氣勢(從剛剛那個位置發射過來),嚇了我一跳,也格外感動與安心,遂閉上眼,謝謝世尊與諸聖者的加持。之後又聽了孔老師講好多故事,也淋了一些「佛陀汲水井」中沁涼的智慧之水在頭上、身上,有一種喜悅的感覺呢。
晚間進入北方邦 (U.P.)省會拉克腦(Lucknow),入住飯店後,據說瑜師姐心悸嚴重,我的室友育師姐也高血壓發作,可是房間一開始門打不開,行李又未送達,情況一度有些緊張,眾人立即稟報老師,老師馬上果決地裁斷該怎麼做。旅途勞頓自然不比家中,若加上睡眠不足又吃得不夠營養,發病的機率就會大大提高了,像我就是最佳的寫照。所以本團成員陸續出現各式的感冒症狀與腸胃疾病,也就在所難免了,甚至弄到缺藥的窘境哩。總之,真是辛苦老師、正副組長們與醫護組的師姐們了。
10月23日來到尚凱西亞(Shankisa),乃世尊從忉利天說法完回到人間的地點,外觀為一座小丘,上方現被鳩占鵲巢的印度教小廟蓋住,兩邊人馬互有爭議故遺址無法開挖,遂使今人仍無法一窺佛塔的真貌,好在一旁有阿育王石柱為證,標示此處為佛教重地,所以相信不久的將來,佛塔一定可以重見天日的。在上方做法會與繞塔的時候,我就隱隱不安,因為感覺像是踏在佛頭上,極其不敬,但因緣如此也無可奈何了。
最後,大家誠心做了本次朝聖之行的總回向,回向給很多物件,感覺其中最開心的是團員們的祖先與冤親債主。總之,在殊勝的氣氛中,所有眾生都熏沐在佛光中一起得利,而整團的無明業力也消褪不少,不再像先前那樣老是烏雲罩頂似的,令我心中的大石塊整個放下,不再有所憂慮了。法會結束後,我整個人突然就變得很輕快,不像先前總是突然病懨懨或疲倦不已,這下知道,哈哈,原來大家都是在等這一刻呀!至此,送走的與留下的,也都各自定位妥當,而阿蝶我也該是「出運」的時候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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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總算把重要事件交待完畢,謝謝老師的鞭策,之後的桑奇大塔體驗記與阿格拉、德里采風錄,就等下回再報告囉。(且本文未能當面呈交老師,還請老師見諒了。)也敬祝老師、師父在國外一切平安順利。阿彌陀佛。
弟子阿蝶 頂禮 97.1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