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尋釋迦文佛之聖跡之一
──菩提伽耶四七禪修記(1~3)
張玄祥
居士
二、阿育王對於佛教的貢獻─認識佛教聖地考證文獻
(二)阿育王一生的傳奇(續)
12.兇惡的阿育王
這時蘇深摩有一力士，名曰賢踊，將統領數萬軍眾，入佛法中，出家修行得阿羅漢道。同時諸輔相、大臣等都輕蔑阿恕伽無憂王，無憂王秘密地欲想治理他們。即告語諸大臣等，囑咐他們斫取好看的花果樹，來圍於棘刺樹等。大臣即白無憂王言：「從古以來，都正聞以諸棘刺樹來圍好花好果樹林，沒有聽聞以好花果之樹用來圍住棘刺樹。」無憂王乃至三次勅令諸臣，此等臣眾固然都不服從。無憂王極瞋恚，即便殺此五百大臣。
一直至後春時，與諸宮人共相圍繞至園林間。有樹名無憂樹，其花極可愛。無憂王以此樹與己同名，愛念此樹。無憂王身體麁澁(因過去世粗沙成塔供佛故)，諸宮廷婇女等，以無憂王身體麁澁，心裡感情並不存有愛敬，是不喜歡親近無憂王。有天等伺候其睡眠後，都到園中去遊戲，此等宮女見無憂樹花朵美麗，即時折其花枝。無憂王於睡眠中醒來時，見喜愛的無憂樹被折毀損壞。即問左右大臣說：「是誰毀損此樹。」答言：「是宮廷之人所毀。」無憂王大忿怒，即捉拿五百宮人，圍遶著無憂樹全部燒殺。舉國人民聞此皆稱其暴惡，遂號名為惡無憂王。
13.建築愛樂地獄
這時輔臣羅提掘多啟告無憂王說：「這樣自行殺害要殺之人，不是做國王所當為。王現在可以選擇一惡人，以便治罪有應得者。」無憂王允許所言：即便遣特使去募覓惡人。終於在該國邊陲地帶的某山下，有一個織布師，生育有一子，名曰耆梨，此人極為兇惡，罵父罵母，手則拿著網，脚則頓機，毒塗草葉蟲獸，觸者無不即死。凡是眾人稱為大惡，舉國號之為惡耆梨。
此王特使前往其所，語耆梨言：「汝能為無憂王治理罪人不？」耆梨答言：「天下惡人，叫我來治理者，都可以為之，何況是一國之王，豈可不能。」特使聞此語，具以啟告無憂王。無憂王即召見他，耆梨聞特使來召，即辭去其父母，父母不允許他去幹此種事，即便殺其父母。特使問耆梨：「為什麼那麼晚來？」耆梨答言：「父母不聽許，我乃殺之，所以因此來遲了。」於是隨特使來見無憂王，而白王言：「為我作一獄，令極嚴峻、苦怖，這樣才能顯示其愛樂。」
14.愛樂獄，有入無出
無憂王建好監獄後，竟然名稱叫為「愛樂獄。」耆梨又白無憂王言：「若有人進入此愛樂獄，就不能讓進來者再活著出去。」無憂王即聽許之。時彼惡耆梨往到雞頭末(ketumat)寺，時彼寺中有一比丘，誦《惡嬰愚經》言：「憙鑊湯者，以碓擣之。喜碓臼者，以鑊煮之。在地獄中，吞大鐵丸，融銅灌口。」聽聞是語已，即惡耆梨自念言：「我愛樂獄城中，亦當該作像這樣的事。」
這時有長者夫妻，一起入海去採寶。到於海中卻生一男兒，即為他立名字，名之為「海」。再經十二年後，有次乃出於海時，卻遇到五百賊，劫其財物，並殺害長者夫婦。於是長者子名海者便出家學道，展轉乞食，至華氏城，不識得村落道路，反而誤入愛樂獄中。
海比丘一入愛樂獄而作是言：「建物外相是很可愛，但內部有如地獄。」便想轉身出去，耆梨不聽許再出愛樂獄，告訴海比丘說：「汝今於此，當受死罪，怎麼可以想出出？」比丘聽聞已，即便大哭。耆梨問言：「何以大哭得像嬰兒般呢？」海比丘答言：「我不是怕死，而作這樣的哭號，是怕剛出家未得善利就這樣死了。為什麼呢？我剛剛出家不久，還沒證到道法。此人身難得，佛法難值，所以才哭耳。」耆梨言：「無憂王先前已聽許我，凡入此城者，就不得令其再活著出去，必需索取治其罪。」比丘言：「讓我活七日，七日後隨汝要殺要剮，隨便於汝！」
15.海比丘見受害人悟道
時無憂王見其宮人與其他男子有愛媚言語，便生瞋忿，將其交付愛樂獄。耆梨不久即時以碓擣之，用杵打其頭，眼睛脫出眼眶。海比丘見此狀，得厭惡心而作是念：「嗚呼！大悲世尊所言誠是諦實，說色相危脆，猶如聚沫不堅實，快速朽污，無有暫停，端正容貌，而今安在，好顏貌、皮細膩，亦都要敗壞。怪哉！生死嬰愚所樂，非是聖法，見此境界沒有不悔懺者。」於是海比丘通夜觀察，斷種種心結使，初得成須陀洹果。如是再勤精進，乃至最後獲得阿羅漢道，幫然證阿羅漢幫具六神通。
已滿七日時，耆梨語言：「七日已過，第八日當日頭欲出時，可受刑罰。」海比丘答言：「我夜已過，我日已出。利益時到，隨汝刑治。」耆梨問言：「云何名為：我夜已過，我日已出，利益時到。廣為我說。」海比丘答言：「吾往昔黑闇、無明之夜，結使怨賊，悉已永滅，則是名曰：我夜已過。智慧空心諦見三界，是則名為：我日已出。佛之所為，我今悉成，是則名之：利益時到。但可令汝老壽，任意見治。」
16.海比丘結跏趺坐現神通
耆梨心惡毒得很，殘害無罪之人，不信有後世之報，便作嚴重的瞋恚心，想將海比丘置大鑊中，所以先以水置入其中，還將各種先前被處死的屍體之脂膏血髓、屎尿穢惡等，俱充滿置入。然後即將海比丘提起擲入其中。大鑊底下燃燒大火薪草，都燒盡了，卻不能令水熱著。於是耆梨瞋怒燃火者，並以杖打之。親手自己著火薪柴，也都盡不復熱著。又以屋椽木材塗蘇油，眾疊燃後也不能使水熱，依然冷水如故。奇怪其因由，便自己探看鑊中，見此海比丘結跏趺坐，且坐於千葉蓮花上。
爾時耆梨甚為驚怖，所以便緊趕往向無憂王說，無憂王即前來看，先破壞獄城牆而入。一切人民皆隨從無憂王者前來，人數約有千億萬觀此比丘。是時海比丘見想此無量眾應受化者，皆已聚集前來。即從大鑊中出，其衣服潔淨不著水污，一切大眾無不覩見。海比丘踊身虛空中作種種神變，身上出水、身下出火，譬如大山顯于虛空中。無憂王見此已，生起希有之心，瞻仰恭敬合掌觀察而作是言：「今此比丘同與我等俱稟人身，卻以威德尊妙現出超過世間所顯示者，能踊在虛空現大神足通。我今未解，唯願能加善說，便得了知汝之聖事，隨我能力而當信服學習。」
17.海比丘度阿育王
爾時，海比丘知阿育王(無憂)是大檀越(施主)，必能分布佛之舍利，並饒益天人。前些時，佛有言：「我是大悲斷結使者，佛之法子，於三有中，已得解脫。為調御者所調，為寂滅者所滅，為解脫者所解。大王當知，佛亦記汝，將來佛滅百年後，王華氏城號無憂王，轉輪聖王王四分之一，為正法王廣分舍利，而起八萬四千寶塔。王今乃返而造大獄城如似地獄，殘害百千眾生之命。大王汝今應當施於一切眾生無畏，亦復應當滿足佛意。人中帝釋必施無畏起悲愍心，分布舍利廣作真濟。」
無憂王聞是語，於佛法中深生信悟，合掌恭敬十力之子，而作是言：「我先所作極有罪過，聽我懺悔。今歸依佛、歸依如來所說勝法，當開福業莊嚴大地。」爾時，海比丘即乘虛空而出，無憂王亦欲想出去愛樂獄。惡耆梨言王：「先前王與我有約，一但入此獄者，盡不能聽其再出。」無憂王便語言：「你欲殺我耶？」答言：「欲殺。」無憂王即言：「汝為先入，我在前入耶？」答王言：「我在前入。」王言：「汝在前入，應前受罪。」無憂王即遣人捉耆梨置於胡膠舍中，以火燒殺壞愛樂獄，施眾生無畏。
18.起出佛舍利造八萬四千大塔
無憂王便詣王舍城取阿闍世王所埋四升佛陀舍利，即於此處造立大塔。第二、第三乃至第七所埋舍利，悉皆取之。於是復到羅摩聚落，海龍王之處所欲取舍利。龍王即出，請無憂王入宮。無憂王便下船，入於龍宮。龍白無憂王言：「唯願留此舍利，聽我供養，慎莫取去。」無憂王見龍王恭敬供養倍加人間，遂即留置而不持去舍利。
無憂王還於本處便造八萬四千寶篋，金銀、琉璃以嚴飾之，一寶篋中盛有一舍利。復造八萬四千寶甕，八萬四千寶蓋，八萬四千疋綵布以為裝校。一一舍利付一夜叉使遍此閻浮提。其有一億人處造立一塔，於是鬼神各持舍利四出作塔。有一夜叉齎一舍利，至得叉尸羅國欲作浮圖(佛寺、佛塔、卒塔婆)。其國人民言：「我國人民凡有三十六億，今當與我三十六篋。」時夜叉鬼具以上事還白於無憂王，王自念言：「人眾甚多。若爾作者，舍利不足滿閻浮提。當設方便，斷而不與。」即遣夜叉復語之曰：「除却汝國三十五億，唯留一億與一舍利。」彼國人言：「我寧不用三十六篋，得一便休，願莫殺我等。便從其意唯與一篋。」於是無憂王言：「多一億處，莫與舍利。少一億處，亦莫與之。」作此語已，向雞頭摩寺。到於上座夜舍之前，合掌而言：「我今欲於閻浮提內，造立八萬四千寶塔。」上座答言：「善哉！善哉！王若欲得一時作塔，我於大王作塔之時，以手障日，可遍勅國界，手障日時，盡仰立塔。」於是後即以手障日，閻浮提內一時造塔，造塔已竟，一切人民號為正法無憂王，廣能安隱饒益世間，遍於國界而起塔廟，善得滋長，惡名消滅，天下皆稱為正法王。
(待續)